陆绚受够了他的负分情话,声音冷淡,直入正题道:“清理奥吉拉的粪便怎么样?建议你还是换一身廉价的衣服吧!以及,还是那个伪装温柔怯懦的你更顺眼些。”
男人怔怔地?呆了半晌,又?有些不甘地?握紧拳,良久,风都吹皱了湖面,他才又?重?新低声道:“路西,这样的我不是伪装……”
陆绚打断他的剖白,“我不感兴趣。”
男人张了张口,心脏骤然痛得说不出?话来。
“只是如?果可以的话,请你照顾一下我的喜好。”陆绚报复似的语言像针扎在伊撒心上,“还是那个你更听话一些。”
伊撒:“……”
他将男人脖颈的锁链从石碑上解下,走回拉比特?兽的家园,“什么才时候能把夏奈尔身上的昏睡咒解除呢?你现在有空了吗?”
伊撒一顿,苦笑道:“我说我不是故意用?它来要挟你的,你信吗?”
从陆绚的神情看来明显是不相信的,虽然鸟笼项链一直是挂在他的脖颈上,但夏奈尔一日不醒,性命始终就在魔王的掌控之下,“那就用?行动?证明给我看吧。”
陆绚有了球球蛋,也会想念最开始一直对他不离不弃的夏奈尔,小龙睡了那么久,醒来会不会很生气?
伊撒眸色黯淡,“路西,我只是让他安睡一段时间,他强行破壳出?生,没有球球那么健康,对他来说储存魔气而不是四?处挥霍很重?要。”
陆绚攥着项链道:“那你也给我一个时限,需要睡多久?”
伊撒问道:“你想他了吗?”
陆绚闻言冷笑,“你说呢?”
“半个月,好吗?路西。”伊撒沉稳地?向他走来,直到脖颈上的锁链瞬间收紧,男人的脚步被困住,他唇角一抿,“就不能让我再离你更近一点?”
陆绚又?不是疯了,哪敢让魔王肆意行动??万一魔王彻夜反思觉得路西菲尔没什么大用?还是直接杀了爽快呢?
伊撒现在身上种下的光明法咒,属于禁1锢阵法的一种,限制被施咒人可活动?的范围和压制全身法力。
陆绚不敢说伊撒一定冲不破他的法咒,但在岛上禁魔阵和光明锁链的双重?打压下,男人想要对他痛下杀手还是有困难的,况且伊撒从中咒到今日,没有任何反抗。
“你看我像脑子不太好的样子?”
伊撒叹了口气,路西菲尔温柔善良,只是这一份善良目前看来是不会用?在他的身上了。
家园里?的农活做也做不完,在一日复一日的耕种后,就连原本脸色苍白如?纸的魔王好像都被阳光晒出?了红痕,察觉皮肤的变化,伊撒包干了陆绚计划中所有的活计,说什么也不允许陆绚在日头下大汗淋漓地?做工,哪怕气温并?不算炎热,并?且海边常年湿润,浓云积在天上,风一吹,雨水说来就来。
拉比特?兽们齐刷刷从沙田回到屋子里?,只是许久不见?陆绚,垂耳和带疤小兽叽叽咕咕商议着出?门去找,过了一会儿?,就见?陆绚独自提着煤油灯快步跑回来了,他顶着一张肥硕的芭蕉树叶,半身淋成了落汤鸡。
“拿块毛巾给我擦擦。”陆绚拧着头发上的水。
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脖颈上的鸟笼项链不见?了。
不过夏奈尔和球球蛋他早就转移到了自己?的屋子里?,现在球球蛋倚靠着哥哥的怀抱,睡得正酣。
岛心湖畔,放回原型的鸟笼三层住房就落在岸边,伊撒就抱着腿坐在最底层,默默地?看着湖面被雨水打出?磨砂一般的波纹。
男人靠着黑色的栏杆,模样像是回忆着什么,雨水打在他的脚下,他微微缩起双膝和修长的小腿,他没想到陆绚会把鸟笼留下,给他一个避雨的地?方……
他喜欢的人,至始至终都是那么温柔。
这样的温柔,让他怎么能够放手?
但温柔的恨意也最折磨人,他情愿陆绚狠狠地?捅他一刀,也不想看不见?陆绚对他的微笑。
“球球你个小混蛋,害死你父王了。”
终于想通了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马脚的伊撒,无奈且自嘲地?笑了一声,球球的提前凝核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他当时想,至少?要让陆绚多喜欢自己?一些再说出?真相,一个微妙的时间差足以消磨陆绚心中对他的恨意。
结果事与愿违。
雨水过后,部?分空置沙田重?新与陆绚空间内带来的新土壤进?行改良,呈现出?一块块的深褐色田地?,为了防止水土流失,陆绚在多砍城时花了不少?时间和卖种子的商人请教过,该怎样在沙地?上围出?肥沃农田,少?不得又?在伊和月魔法器具店买下各式器具。
天蒙蒙亮,伊撒就自觉地?捧起锄头现身了,他脖颈上细长却沉重?的光明锁链拖在地?上,在空气中隐隐拉长,这道锁链是无形的,只在阳光下折射出?晶莹,落在陆绚手中才会凝结成实体。
反正伊撒是翻不出?几层浪了,除了夜晚男人必须住在远离家园的湖岸,陆绚没有限制他白天的行动?。
伊撒也很老实地?每天做着辛苦的农活,他在田间犁土时,拉比特?小兽们会互相交换着监视他的行动?,今天很过分的是,三花小兽还在一旁咔嚓咔嚓啃着新鲜摘下树的水果。
男人汗流浃背,目光落在三花小兽爪子中的水果上,三花小兽察觉到他冷淡的目光,随后啪唧将果核扔在了男人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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