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俞却只是眨了下眼,然后就笑了,“是啊,你确实没求我。”
说到底,也算是时俞自己多管闲事,明知道这种小狼崽子一看就不是知恩图报的类型,自己还上赶着去帮他。
不过自己也没想过要得到什么就是了。
时俞收起医药箱,提醒了一句,“你手上伤口有点深,注意别沾水。”
男生抬眸看向时俞,瞳孔一片漆黑,“多管闲事。”
刘静忍不住了,“不是,你这人从进门开始一句谢谢都没有,那就算了,这态度实在是过分了吧,年纪轻轻的,好歹知道知恩图报吧。”
男生脸上突然露出几丝讥诮的笑容,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诡异,“知恩图报?我为什么要知道知恩图报?”
时俞朝着刘静摇了摇头,对方气闷,干脆起身离开了,免得忍不住生气。
时俞重新看向对面这个男生,带着几分笑意,“你还挺有个性的。”
男生看了一眼时俞,偏过头,不说话了。
“行了,我也没打算让你做什么,你自己好好回去吧,伤口要是发炎了就去医院。”时俞说道,顺手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咖啡馆的名片,“这个给你,欢迎你和你的同学来我们店里喝咖啡。”
男生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毫不客气的站起身,没有接过那张名片,直接转身就走了。
刘静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撇嘴,“九年义务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时俞没纠结这事情,这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青春期的男生总是会有点脾气古怪的。”
刘静张了张嘴,又把即将吐出来的话吞了回去。
她一瞬间也想问问,时俞在十七八岁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过不服管教的时候。
可一想到面前的人是出生在那个时家,就没再问了。
“对了老板,你让我印的宣传单我印好了。”刘静反应过来,连忙从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厚厚的两沓宣传单。
咖啡馆的宣传单是时俞自己设计的,底色是一片漆黑,中间是一个咖啡杯的俯视图,杯子里是乳白色的牛奶,能看到两条锦鲤的形状,右下角写着“水色”两字。
刘静看着这些宣传单,有些头疼,“老板,我们要不要找几个人来帮我们发传单啊?”
“不用。”时俞摇头,指了指其中一沓,“这个就放在店里,其他的……我反正也没事,周末的时候,我来发吧。”
“啊?”刘静一愣。
时俞抬头,“怎么了?”
刘静挠了挠头,“没有,只是有点意外而已,这传单挺多的,老板你一个人不行吧。”
“没关系,看运气吧,愿意来的人总归是会来的,不来的人怎么求也不会来。”时俞笑着,摆了摆手。
刘静看着时俞的背影,叹气。
要她说,时俞就不是做生意的料,不过这也不是她应该操心的事情。
毕竟按照时家的家底,时俞想做什么都行,就算亏了,对于时家来说也不过是一点零头而已。
时俞直接回了家,打开灯,明亮的光线瞬间洒满了房间,时俞舒了一口气,“唐重锦,今天吃什么?”
无人回应。
房内安安静静,和他离开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变化,早上不小心碰落的抱枕还是躺在地毯上。
时俞站在门口,沉默片刻过后,突然就笑了,摸了摸耳垂,为自己的变化感到有些奇异。
明明唐重锦住在这里也不过短短两个月不到的时间,但他却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这个人的存在,顺理成章的认可了这个人在这个家里的存在感。
或许也是因为如此,他现在看着这个空空荡荡的客厅,突然间感到了一股凉意爬上了脊背,由于另一个人的存在而形成的温馨,就这么散去了。
时俞甩了甩头,换了鞋,将掉在地上的抱枕捡起来,盘腿坐在沙发上,呆呆的望着窗外出神。
在他换了手机之后,就没有再收到时家的消息,不过根据他多年来的了解,他的母亲,一定认为他不过是短时间的任性,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回去。
继续成为时家懂规矩,礼仪容姿出色的时家少爷。
可惜她注定失望。
时俞打了个哈欠,洗漱之后,就去睡觉了。
接下来这几天,时俞过得很是轻松,没有任何烦心事,每天去咖啡馆坐一坐,他把自己的画板和颜料都拿到了咖啡馆后面的小房间里,咖啡馆生意比之前好了一些,最开始的那几个学生时不时就会过来。
时俞对于这样的生活十分满意,唯一不足的就是——
唐重锦不知道在忙什么,这几天总没见到人,就图书馆的人都说他请了假。
时俞把传单带回了家,第二天就是周末,他打算到学校附近还有人流量比较大的街道去发传单,他很少有这样的机会,毕竟时家是不会允许他到外面干这种事情的,认为实在是有损时家的面子。
时俞刚想好明天的路线,就听见了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时俞站起身来,去开了门,唐重锦就站在门外。
也不知道他这些天在忙些什么,神情看上去稍显疲惫,但仍旧衣冠整齐,看见时俞时,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俞俞。”
时俞一愣,不知道为什么,平日没有察觉到,可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心里一直空着的那一块似乎被填满了一些,“你这几天去哪儿了,我去你们学校找你,你也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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