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父沉默了片刻。
随后,他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语气依旧严肃,只是少了一开始的温情,带了点公事公办的态度。
“他过得怎么样。”
温城顿了顿,组织了下语言,长话短说,“还不错,就是……前段时间身体出点意外,住了一个月的院,不过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于是温父又沉默了,半响才不带情绪地评价了一句:“果然还是这么没用。”
温城一哽,“爸,不要这么说小慕。”
“不说就不说。”
温父一顿,声音微冷肃,“年前我会去A市一趟。”
温城闻言怔了下,“爸,您这是……”
“去看看这个……”温父声线有些紧绷,停顿了几秒才改口:“去看看他。”
‘废物’两个字停在嘴边终究是没说出口,温应洲眉宇间有些沉。
他虽然很不喜这个软弱无能的小儿子,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不可能做到完全不管的。
而且当年温慕为了不出国,竟然不惜以离家出走来反抗自己。他倒要看看,过去这么多年了,对方自己一个人能过得有多好。
丝毫不知道父亲的想法,温城闻言有些怔忪,心情却是微漾。
温慕和温父之间的问题一直是他最头疼的事情,却不知道该怎么调和。如今父亲主动提出要来A市,说不定正是解开这两人心结的一个良好机会。
温城心情莫名舒畅了几分,沉静的声音有些轻松,“好的爸,我会和小慕说的。”
“嗯,那挂了吧。”
……
温慕在机构门口等了有一阵子了。
今天的阳光明媚,他浑身晒得暖洋洋的,站在了一棵榕树下,眯着眼睛望向前方。
倏地,脚边传来一阵很轻的拉扯感,温慕下意识地低下头去。
随后,他看到了自己脚边上出现了只小花猫。
温慕顿时愣住了。
那只猫体型小,毛也有些杂乱,应该只有两三个月大的样子。而且它竟然一点儿也不害怕温慕,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和他对视,十分可爱。
这是流浪猫吗?
温慕一怔,看着对方呆萌萌的模样,心里有些喜欢,想蹲下去。
然而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动作,那只猫突然反应过来似的,一下子就跳出去了好远,还十分警惕地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
刹那间,温慕有点想笑,失措无奈地站在原地。随后,路边缓缓停下一辆熟悉的车。
“小慕。”温城要下车窗,喊他。
温慕下意识扭过头去,乖巧地喊:“哥哥。”
那只猫听到声音跑得很快,温慕喊完人后又回过头去,发现早就没影了,眉宇间闪过一丝遗憾。
“怎么了?”他上车的时候,温城问。
“没有。”温慕轻轻地摇头,示意没事,“刚刚看到了一只猫,很可爱。”
温城看着他脸上浅浅的笑意,沉着的脸上也带了些不自觉的笑。倏尔,他又意识到一个问题。
自己好像没有考虑到温慕的意见。
温父提出要来A市,而他想调节两人之间的关系,自然是答应的。可是温城发现,当时的自己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温慕想不想见到对方。
他发动引擎的动作不可抑制地顿了顿,下意识看着温慕,犹豫片刻还是没有说出口,在心里安慰。
反正这事也不能急。
慢慢来吧。
……
是夜,霓虹璀璨,一家高级酒店的某间包厢内。
云木坐在沙发上,旁边还站着一个白嫩的清纯男孩子,那双无辜的眼睛又纯又欲,此刻正安静地低着头,模样十分乖巧。
而在他们对面,还坐着一个蛇眉鼠眼的男人,那满脸精明的扮相,明显是见风使舵、谄媚阿谀的主儿。
气氛有些压抑,此刻,经纪人张春奇脸上带着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鄙夷,一脸不屑。
不过这丝怒意显然只针对一个人,他的语气冷嘲热讽:“我说云大明星,这次又有什么理由推脱啊?我可提醒您一句,再这样罢工下去,公司可以告你违约了。”
云木的脸色阴沉地快滴出水来,哪里还有以往的从容与淡定,眼神冰冷。
“你管这叫工作?”
张春奇却像是没看出异常,阴阳怪气地瞥了他一眼,“哟,怎么就不算了?合同上白字黑字写着的,你得配合公司安排的一切工作。再说了,陪大老板吃饭能拓展人脉,说不定运气好的,还可以傍上金主,多划算的买卖。”
于是云木的表情更加阴郁了,有一瞬间,心里有想撕碎面前这个恶心男人的想法。
自从自己来到这个名气一般的公司,这个叫张春奇的——所谓的经纪人,根本没有给云木排过一点工作,反而不断地在给他安排一些酒局和宴会。
因为云木不配合,对方就经常用巨额的违约金赔偿来施压,打的什么龌龊心思昭然若揭。
还有他旁边这个小男生,模样看着不争不抢,单纯懵懂,其实也根本不是个省油的灯。
想到这里,云木的神情更冷了,“合同上说的是工作不是陪酒,我完全可以去告你。”
“告我?那你去啊。”
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张春奇讥讽地笑了一下:“云木,叫你一声大明星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呢?要不是公司顶着压力收留你,你去其他地方瞧瞧,看看有谁敢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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