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
顾执半天没出来,他担心顾执又去吐了,正要敲门的时候,里面的人出来了。
江初身体素质一向好,很少体会生病的难受,更没有照顾人的经验,尽管刚刚确实心中慌乱,但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动声色。
现在见顾执脸上恢复了一点起色才放心,直到晚自习结束,宿舍区这边陆陆续续的能听到一些学生讲话的声音,顾执才睡着。
他这场病来势汹汹去的也快,睡了一觉第二天就生龙活虎了,同宿舍的两位室友早起的时候,他们两就已经去教室补昨天晚自习的内容了。
李茂还好,之前就跟他们在一个班,对于他们的习惯见怪不怪,李博文就不一样了。
他早起顶着鸡窝头,一看对面空无一人的床铺,揉着眼睛一脸懵逼的问:“他们人呢?”
李茂刚洗漱完,拿着毛巾边擦脸边说:“去教室了啊,都去了半个多小时了。”
“哦”李博文回过神来,心想都是快班和自己比较起来,人家被叫学神那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事实上,比他们更早的都有,比如某位集训营的老师,他不知道哪来的自信,笃定这个点会在教室里看到学生。
*
清晨的薄雾还没有尽数散开,连哈出的白气都有种缭绕的错觉。羸弱的光线渗透玻璃窗,只短短投射在书桌的一角。
顾执静坐在教室一隅,目不转睛的看手里的讲义,画面静止了一般,但只要一个动作就能轻易的将这份平静击碎。
“还真有早起的鸟儿啊。”击碎平静的老师背着手笑道。
两人的视线同时抬起,循着声音往门口看过去。
江初很快就又低下头继续写题,这种目空师长的反应叫这老师尴尬不已。
“我们是早起的虫子,老师才是早起的鸟儿。”顾执正要起来卖乖的时候,老师摆摆手示意他坐回去。
“你这么快就病好了?年轻人的身体恢复的就是快。”老师看了一旁默默写题的江初,试图把他带进话题里:“昨晚你同桌跑过去给你请假的时候,看起来是还是非常严重的呢。”老师边说边往教室里走。
顾执:“那要不然我继续回去病着。”
“你敢。”老师知道他是开玩笑的,也不真的跟他计较,他带集训这么多届,各种各样的学生见得多了。
这些参加集训的个个都把成绩和分数看的比什么都重,昨晚还生病的一大早就来补作业,即使真的让他回去休息,想来他也是不肯的。
这样的学生有一点好,即使不教,他也有非常强大的自学能力,因为清楚自己要什么而不会松懈。
“不过要是真的不舒服也别硬抗。”老师说:“回头影响发挥,成绩就更不稳定了。”
顾执:“老师你看我像是硬抗的人么?”
“嘴贫。”老师笑了一下,然后才把注意力移到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话的江初身上:“分数也不是衡量成绩的唯一标准,学习啊,有时候过满则亏。”
相比其他的老师,这老师这话说的有点离经叛道。
充斥在他们世界里的一向都是“谁谁谁以多少分考进了国内某知名大学”“谁通过竞赛拿到一等奖,为高考加了十分进了某985高校。”像这种当着学生面说“学习过满则亏”的立论他们还是头一次听说。
“老师说得对。”顾执立刻马屁精附身,因为鲜少会听到这么清新脱俗的话,顾执表示非常认同。
但他的同桌却不然:“但分数确实能反映一段时间的学习成果,不然我们在这里干嘛?”
老师:“......”
“也是。”
顾执估计这老师心里已经奔腾了一万头草泥马了,碍于面子才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只不过心里大概喜忧参半觉得幸好江初不是他教的,又可惜不是他教的。
他跟顾执就昨晚的内容讲了一些重难点,讲完才背着手晃悠悠的出了教室。
“唉,你真的觉得分数很重要吗?”老师一离开,顾执就迫不及待的问他。
但这个问题很傻,他也意识到了,问一个学神分数重不重要,那不是废话吗?
谁知道江初闻言扭过头说,“没。”
见顾执皱了皱眉,他又说:“就是觉得老师说不重要很虚伪。”
“虚伪?”
“竞赛目的是什么?”江初问。
“拿奖啊。”
“然后呢?”
“然后根据赛制给高考加分,这样高考填写志愿的时候底气足一些,选择专业的时候......”顾执解释着解释着就觉得不对劲。
他狐疑的看了江初一眼。
是啊,这就好比写书的人说文学毫无意义。
“......胆子真肥。”顾执说。
对比自己,江初这种敢于质疑的人还真的又有个性又酷。
这样一想,顿时好奇起来,江初又有个性又酷,而自己跟二班其他人并没什么区别。
“干什么?”他托腮打量着江初,后者觉察到他的视线放下书问道。
“就是很好奇。”顾执拨动着圆珠笔,笔帽发出“哒哒”的声响。
江初的视线落在他不断制造声音的那只手里,似乎已经知道他好奇的是什么,但可能由于又不太确定,他又问了一句:“好奇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江初才听见顾执说:“就好奇为什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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