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志萍接过来,正反面翻着看了半天,问他:这个结婚报告有法律效力吗?
辛蓦尘一愣,说:法律效力,我倒是没有想过,不过,如果我出尔反尔,是会受到纪律处分的。
也就是说,对我这个体制外的人,没有约束力?
辛蓦尘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你什么意思?
辛蓦尘的预感是对的,果然,鲁志萍一开口,就打得他冰心凉肺:我的意思就是,我不嫁给你,应该不会坐牢吧?
你,还是不答应?
辛蓦尘的声音有点苦涩,听在鲁志萍耳里同样不好受,但她极力把这种心酸的感觉压下去,平静的说:我说过的话不会变。
辛蓦尘装作不懂她的话说:咱们说过那么多话,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句?
所有!
辛蓦尘听到这两个字,不由得痛心疾首的说:志萍,难道我曾经的过错,真的就那么不可饶恕,我用我整个后半生来恕罪,都不行吗?
鲁志萍空洞的看着窗外,声音比眼神还要空洞:不是行不行的问题,而是根本没有必要。
怎么会没有必要?辛蓦尘激动抓住鲁志萍的手说,我们一个有情,一个有爱,更别说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难道不正应该一家人在一起,快快乐乐的生活吗?
鲁志萍挣了两下没有挣开,也就随他了,不过嘴上可没有顺从:时光不会倒流,已经发生的事,也不可能装作没有发生过,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已经太晚了。
可我那时不是没有机会说吗!志萍,工作上的事,我真的是没办法跟你说,可是请你相信我,我对你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
鲁志萍讥讽的说:我怎么就不知道,你对我有过什么心。
我辛蓦尘突然语塞了,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年,他好像真的没有对亲口鲁志萍说过自己喜欢她的话!
辛蓦尘急了!他一激动,拉着鲁志萍的手又紧了几分,志萍,我那个时候是没有直接跟你说过喜欢你,可是,我的行为、我的态度,哪一样没有说明喜欢你?我要是不喜欢你、爱着你,又怎么会那么紧张你、时时想着你、处处护着你?我们又怎么可能会那样!
鲁志萍听着前面的话都觉得欢欣愉悦,唯独听到最后一句,心陡然沉到谷底:晚了,说再多都已经晚了!
如果是以前,哪怕你说的全部都是假的,我也会装作不知道,义无反顾的投入你的怀抱,可是现在不行了,我对爱情,不,我对男人已经失去信心,终我一生,都不会再走入婚姻了,所以,拿上你的结婚报告走吧,这种东西,对我没用。
也不知是顺手还是有意而为,结婚报告从鲁志萍手里滑落到地上。
辛蓦尘看着地上的信笺,有种自己的感情被扔到地上的感觉,他手抚胸口,把心疼的感觉压下,才弯下腰把信笺拣起来。
辛蓦尘忍住想把结婚报告撕了的冲动,折起来装进口袋,默默的站起来,走出门房。
何威见辛蓦尘表情有些吓人,还以为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连忙走进门房查看,见鲁志萍好好的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还不等他退出房间,辛蓦尘又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把结婚报告举到鲁志萍面前,激动的问:你刚刚的话,是怀疑这张结婚报告的真实性,对不对?
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你总得让我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吧?
鲁志萍讥讽的说:机关事务部的人结婚,需要上级批准吗?辛蓦尘,就算你当我是白痴糊弄,好歹也上点心,弄个军婚什么的吧。
你以为就军人结婚需要上级批准?我所在的单位是总之也需要批准的。
辛蓦尘都要为难死了,明明一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事,偏偏他什么都不能说,真是急死了!
唉,辛蓦尘无奈的叹气,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工作单位就是一个坑,偏生又遇到脑子不灵光的人,真是有理也不敢说,更理不清呀。
鲁志萍看着辛蓦尘那吞吞吐吐的样子,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想,靠一张纸就想来骗婚,她有这么傻吗?
辛蓦尘还不死心,又把结婚报告展开,凑到鲁志萍眼前:你看,这种信笺是特制的,上面有水印,具有防伪功能;还有印章,下面的锯齿是用特殊工艺刻制的,一般人仿造不出来。
可你是一般人吗?
你?辛蓦尘被气了个半死!所以,你到现在还不相信这张报告的真实性?
你说呢?
哈,老天,你该不会以为,这章是我用萝卜雕的吧?
鲁志萍慢悠悠的说:你辛大公子有的是好材料,当然不会用这种穷人用的东西了。
辛蓦尘真的崩溃了,他明白了,鲁志萍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自己的话!
枉也说了那么多动情的话、脸红的话!她竟然一句都不相信!噢,神啊,如果真的有神的话,一掌劈死他吧,他受不了这种打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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