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呆坐在寝室里,忽然不知道干什么了,心里空落落的。
手机响了,是君明远打过来的。
小梅,课上完了吗?出来吧,我在校门口等你。
杨梅有些诧异,她本以为君明远已经走了,以往每次出任务回来,他都是要忙一段时间的。
嗯,我现在就过去。
将门锁好,杨梅背上自己的双肩包,走出了寝室。
一个人心无旁骛地赶路,速度还是快的,二十分钟后,她到了校门口,君明远正靠在他那辆黑色悍龙车头上,神情微凝。
他打开车门,示意杨梅进去。
去哪里?杨梅边系安全带边问。
君明远坐上车,插上车钥匙,去医院。
谁生病了?杨梅连忙问道,她想的是沈老将军,毕竟君明远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他外公了。
君明远嘴角荡开凉凉的弧度,没人生病,只有人该死。
说着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外公,对不起。
电话那头的沈老将军唬了一跳。
远儿,怎么突然说这个,你干什么了?
君明远沉默了几秒,看了一眼旁边满脸迷茫的小女友,说道:外公,沈公府的特权,今天我可能要用上一次了。
二十年前,因为对国家做出的杰出贡献,沈老将军被授予了四个一勋章,后来,四个一就变成了沈老将军府的专用号码,只有他的直系亲属才能使用。
华夏律法曾有规定,拥有这个号码的人,除了死罪,可以免罪四次。
这二十年来,沈老将军以身作则,他的女儿沈月珠更是奉公守法,这免罪的特权竟是一次都没有派上用场。
如今,远儿的意思是,要使用一次特权了?
沈老将军心里一惊,他是了解自己的外孙的,那小子一向沉稳内敛,哪怕要算计别人也绝对不会让人抓到把柄。可现在,君明远很明显并不打算遮掩自己的罪行,可见事情不小。
远儿,你告诉外公,谁欺负你了?外公给你出头,弄不死那丫的!沈老将军眉毛一竖,身上陡然升起了嗜血的气息。
娘的,敢在老虎头上拔毛,活腻歪了!
君明远握紧了杨梅的手,淡然道:没什么大事,我自己就能处理,只是看一个人不顺眼,想揍他一顿罢了。外公,您心里有个数就行了,别急坏了身体。
沈老将军正待说什么,君明远已经挂了电话。
杨梅愣愣地看着他,你要揍谁?去医院揍人,不太好吧?
君明远轻笑,抬手抚了抚她柔顺的长发,给你出气。
说着,他发动了车子,一路往医院驶去。
半个小时后,车子停在了木氏医院的门口,君明远带着杨梅走进了医院,坐上了电梯。
杨梅似乎猜到了什么,果然,他们很快停在了三楼外科一间豪华病房的门口。
君明远停下了脚步,低头看了一眼杨梅,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低声道:小梅,对不起,是我害得你受了伤害,以后我会一辈子对你好,补偿你。但现在,我要为你,为我自己,冲动一回。
说完,他拉着她进了病房。
病房里,君子儒虚弱地躺在床|上,他的脸色苍白,两眼无神,本来就瘦削的两颊此刻就像被吸干了的干尸,除了颧骨,几乎看不到几两肉。
右腿被高高地抬了起来,倒挂着,上面缠得像个木乃伊,看起来极为凄惨。
床边,顾雪宜坐在陪护椅上,低着头拿着水果刀正在削苹果。
看到君明远和杨梅进来,她吃了一惊,连忙站了起来,秀丽的脸上堆起了慈祥的笑容,明远,你来了,是来看子儒的吗?
君明远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说话,目光移到了床|上那个凄惨的身影上,那冷冽的眼神,几乎要将君子儒冻成冰坨。
皮子儒......他冷冷地吐出那个名字。
这个男人,毁了他的童年,夺了他的父爱,如今,更伤了他的挚爱,死不足惜!
君子儒睁开耷|拉着的眼皮,看了君明远一眼,嘴角立刻浮起一抹不屑。他的视线落到旁边杨梅的身上,却猛地一惊,忍不住往床里面瑟缩了一下。
谁能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清纯无害如一只小白兔的女孩,发起疯来比母老虎还凶狠呢?
一个多星期了,君子儒几乎就没合过眼,每次刚要睡着的时候,眼前就会浮现出杨梅似笑非笑的神情。她就像一个恶魔,只是轻轻地抬起一条腿,轻轻地推了他一下,然后...然后,他就被吓醒了。
以至于到后来他实在撑不住,求着医生开了好几粒安眠药,才算能睡个整觉。
杨梅,你来干什么?君子儒咽了咽口水,强作镇定地问道。
杨梅耸了耸肩,偏头看向君明远,她也不想来的好吧,谁愿意来看这个恶心的男人。
君明远松开了杨梅的手,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一拳砸向了君子儒没受伤的左腿。
只听咔擦一声响,君子儒惨叫了一声,整个人痛得坐了起来,两条腿抖得像是频死的泥鳅。
这变故就发生在眨眼之间,顾雪宜目眦欲裂,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手中的苹果砰然滚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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