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木山月转身去了自己的卧室,站在穿衣镜前。
同样的现象再次发生,镜子里的他,又莫名地波动了一下。
这是...神魂不稳的迹象。
木山月曾走遍万里河山,见多识广,他曾听闻,某些将死之人,就会出现这种不祥的预兆。
难道,他已经时日无多了?
木山月脸色大变,立即给自己号了个脉。
从容和缓,不浮不沉,节律均匀,乃正常脉象。
不是身体出了问题,难道是...
联想到今天的几次遇险,木山月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忍不住露出了苦笑。
人,终究是抗不过老天啊。
沉默了半晌,木山月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电话是打给杨玫的。
玫儿,最近我有个重要的课题要研究,暂时住木氏医院那边,有事电话联系。
想了想又叮嘱道:女孩子晚上不要在外面呆太晚,记得关好门窗,要是实在害怕,可以叫朋友过来陪你住,但是,只能是女性朋友!
挂断电话,木山月直接下楼出了门,坐上车,关好车门,再次拨了一个号码。
张律师,你明天在律师行吗?...嗯,我要立遗嘱...越快越好。
......
第二天,木山月从律师行回来,直接去了木氏医院,他在医院后面有一套房子,方便他过来的时候歇脚。
这段时间,木山月都要住在这边了。
因为他不想让死神误伤到杨玫。
停好车,刚走到医院的大门口,后面有个男人急匆匆地跑过来,差点撞上了他。
那人却连道歉都没说,直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了电梯,拼命地按电梯的开门键,神情十分焦急。
见电梯没来,那人又冲向了安全楼梯,蹭蹭蹭地往上爬。
木山月疑惑。
楼上有美女还是有疑犯?要不然一向还算稳重的白程宇,怎么今天这么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但他素来不爱管闲事,只要不是跟杨梅有关,木山月都懒得理会,便也就没放在心上,自顾自地往医院大楼后面去了。
五楼外科病区,白程宇气喘吁吁地冲到了护士站,刚要询问,后面有人喊道:程宇,这边!
白程宇回头,一把抓住那人的肩膀,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问道:晨子,林枫他怎么样?
纪清晨叹了口气,眼眶红了,沉默地摇了摇头。
白程宇的脸上刷地血色尽褪,突然一拳砸向了纪清晨的胸口,气急败坏地道:别特么的跟我开这种玩笑,林枫可是龙组最厉害的拆弹专家,怎么可能拆个鸟炸弹就...就...
不可能!绝不可能!
程宇,我知道你不信,我也不信!可林枫他刚刚已经...算了,你现在进去,看他最后一眼吧...纪清晨哽咽地道。
白程宇眼里的赤红像岩浆崩裂,瞬间蔓延至整个眼眶,他猛地转身,奔向其中一间病房。
病房的门口,站了六七个男人,白程宇都认识,是他和林枫在军校时同一个班的战友。
他们全都脸色肃穆,神情悲戚,有的低头抖动着肩膀,哭得很伤心。
白程宇的心更慌更乱了。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病房,病床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惨白的布,白布蒙住了他整个身子,包括脸。
白程宇抖着手揭开了那块白布。
白布下的脸,很年轻,也很漂亮,不带一丝娘气的漂亮,但此刻,那张脸毫无生气,像是一个充|气|娃娃。
林枫,你真的...死了?
白程宇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落在林枫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上,他伸手揪住林枫的衣领,使劲地摇晃,吼道:你特么的还没有给老子解释清楚呢,你怎么能死!你这样的混蛋,就应该像王八一样,活他个千年万年,怎么能死!你起来!起来跟我把话说清楚!
见白程宇情绪激动,纪清晨和另一名战友忙过来拉住了他,红着眼劝道:程宇,林枫已经去了,你也别太伤心了。
伤心?白程宇呵呵冷笑,嘴边却带着悲恸的弧度,我才不伤心呢,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有什么值得我为他伤心的!
纪清晨忍不住了,程宇,你不会还在记恨当年的事吧?
白程宇看向他,眼睛一眯,当年的事...你也知道?
知道啊,全班都知道。纪清晨拍了拍白程宇的肩膀,叹息道,程宇,我们哥儿几个要跟你道个歉,当年那件事,其实是个误会。
另一名战友也点点头,道:临近毕业那一年,大家想到马上就要各奔东西,心里很不是滋味。也不知道谁弄来了酒,我们几个就拉着班长喝酒,结果喝多了,后来有人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班长选了大冒险,然后我们就想搞个难度大的,于是让他去跟你表白,说喜欢你,看你什么反应。你知道的,咱们当兵的没有孬种,班长就去了,然后...
然后白程宇受到了巨大惊吓,把林枫推进河里,跑回了家,林枫打了十几个电话来,他都没接。
没几天,他就被调到了吉青市,跟林枫彻底断了来往,甚至连班上其他人也都避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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