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没有打算去美国。
薄瑾亭毫不客气地拒绝了她的邀请,也不在乎气氛是否变得尴尬。
薛萱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以为他不舍得离开母亲,于是道:薄哥哥,你可以带着伯母一起去的,我外公他老人家特别热情好客,一定会把你们奉为上宾的。
我妈年纪大了,也不怎么爱折腾。
薛萱也不见外:这倒也是,伯母出国的话,可能会语言不通。说着,她笑了笑:要不然,我来给伯母当导游好了!
说话的时候,薛萱的语气坦然自若。外表和性格,都有一种十分的大气自信这就是名门闺秀的教养。
即使薄瑾亭讨厌薛家,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薛萱应该是个讨人喜欢的女孩。
可是她姓薛,就足以掩盖一切优点。
薄瑾亭正想说:不必了,正前方再次传来动静,他立即站了起来,看到了楚瑟弯着腰捡筷子。
就在刚才,楚瑟不小心意识到了一件事:昨天伯母说的xuanxuan并不是萱萱,应该是薛萱,也就是面前这位。
她听错了,结果没有意识到:薄瑾亭事先打招呼的举动有多么英明睿智。
他们不是初见。
说不定是青梅竹马。
眼下她也不自在起来,并且在服务员出声说:您好的时候,成功惊掉了手中的筷子。
您好,小姐,有位英国来的先生想和您拼桌,请问您介意吗?
啊,不介意。
她一个人单独坐了一桌,实在太显眼了。
那边,薄瑾亭收回了目光,薛萱也及时止住了话题她就是再迟钝,也感觉到了对方心思不在自己身上。这让大小姐的心微受挫折,不过良好的教养还是让她保持着礼貌。开始专心吃大餐,并且真诚地赞美盘中的美味。
岂不知,薄瑾亭一句话都没听进去,因为楚瑟那桌坐了一个外国佬。
其实在这个高档餐厅里面,绝大多客人都是外国人,和外国人拼桌原本也没什么,但他就是看不惯自家女孩和其他的男人说话。
两个人似乎聊得很来,隔了三桌,他都听到了对方在赞美楚瑟的英文很牛。
服务员,买单。
薄瑾亭已经无法坐下去了。
薛萱愣了愣,就跟了上去,按照今晚的约会流程,吃完了饭就是去看星星了。
她期待着一起去楼顶的天文台,就小心地陪着薄瑾亭来到了电梯边上,结果薄瑾亭按了往下。
今晚我不舒服,先回去了。你要不要喊个车来送?心理极度不适的薄瑾亭只有这句。
薛萱终于挂不住微笑了。
她头一次意识到了,自己是个不受欢迎的客人。
***
刚送走薛萱,薄瑾亭又转身上了楼。
楚瑟正和搭伙的留学生聊得正嗨,对方喜欢国际政治,他们就聊中东的那些事儿。
他一句:How do you feel about Americas aerial bombardment of Afghanistan
(你如何看待美国政府轰炸阿富汗的行为?)
她一句:I cansupport a warlike government。
我不支持一个好战的政府。
正想表达一下美国将在十五年后失败的真知灼见,忽然手上一紧,薄瑾亭直接把她拉了起来。
楚瑟吃了一惊,下意识问道:你不是陪人家看星星去了吗?怎么下来了?
跟我回家!薄瑾亭把她扯出了座位。
楚瑟只好对留学生说sorry,然后被薄瑾亭又拉又扯地拽下了楼。
到了车库前,楚瑟不肯再被拖着了,于是就发狠甩开了他的手:你放开我!我就跟一个陌生人搭个伙,你至于这么生气吗?!
既然是陌生人,那你还跟人家有说有笑?!薄瑾亭吃起醋来向来是斤斤计较。
你我还没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个薛萱你认识的?!
只是小时候见过一面,我哪知道爷爷怎么安排?!薄瑾亭终于放开了她的手,面色不悦道:楚瑟,我不会和薛家人有什么瓜葛的。
我知道。
她先一步踏进了车里。
知道归知道,但是亲眼见到那是另一回事。
第43章 绑架
有的时候, 楚瑟未必喜欢薄瑾亭这张脸。
男人漂亮的瞳孔收缩, 仿佛看不见底的海洋。你不知道, 他有多广阔多深邃,只觉得他根本无法揣测。
而且
长得帅就可以有理吗?!
回到家, 楚瑟就占据了沙发的角落, 像一只鸵鸟那样, 把头闷在被子里。不去理睬薄瑾亭。但是薄薄的一层被子怎么能够拦得住他?薄瑾亭很快把她抓了出来:生气了?
我手腕疼。被他捏的。
抱歉, 刚才我是冲动了点。
他的确有些后悔了,一个小时前,楚瑟挣扎的太厉害, 他又喝了点红酒,不小心用力过度了。
我今天心情不好,没空陪你。
楚瑟又往里面缩了缩, 她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只想把自己藏起来。
楚瑟薄瑾亭没办法了, 又轻声细语道: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下、次、你、再、乱、吃、醋、我、就、离!家!出!走!
薄瑾亭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楚瑟这才转过身来,投入了他的怀抱里。男人调整了一个姿势,让她枕着胸膛。楚瑟微微仰头,顺着灯光看着他:瑾亭。嗯?你干嘛老是吃醋?难道这么不放心我么?不是不放心你,是我自己太敏感了。他叹息。
因为上辈子尝过了离别的滋味, 所以才那么想要确信在一起。
那七年里头, 他多么想早点告诉她我爱你, 可是身体承受不了这份承诺, 所以才无法去把握,甚至不断劝说自己:为了楚医生的幸福考虑,他不该说出来,永远当成是个秘密。
如今的幸福来之不易,他又患得患失的厉害。这都是拼命压抑感情的后遗症,需要时间才能治好。
楚瑟趴在他身上:对了,石伯伯让我暑假去他那儿,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好。他会准备的。
***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薄瑾亭和那个薛萱又见了两次面。
两次,他都带着她在场,仿佛要向她表示自己的忠诚似的,绝不和薛萱说一句好话。
有的时候,楚瑟也同情这位薛小姐,薄瑾亭的态度都这样了,是个女孩都受不了这份冷漠。但薛萱的毅力可嘉,总是顺着薄瑾亭冷酷的话语,各种开解和自嘲。听到后来,楚瑟都怀疑薛萱是不是在表演一场独角戏,男主薄瑾亭根本不参与。
还是说,薛家给她的压力也很大,让薛萱只能迎难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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