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31页
    他不过想活下来,为什么这么困难?
    为什么连唯一对他好的人,都要被夺走,为什么他是受害者,却要被无数人踩在脚下,嫁祸他是杀人犯?
    为什么同样是狄振威的儿子,狄陵却可以众星捧月,正大光明走在阳光下?
    他的手摩擦出血,眼睛在暴雨中,彻底失去光彩。
    这个不堪的世界,如果毁灭就好了。
    “轰隆隆——”
    惊雷震耳欲聋,闪电掠过天际。
    迷蒙间,狄耀看到一只赤狐站在路口凝视他。
    狐狸为什么会笑?
    鲜血被雨水冲刷,顺着斜坡蜿蜒而下。
    冲在最前面按住狄耀的男人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心里琢磨着拿到警方给予的奖金后要怎么花。
    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掀翻,一米七几瘦弱的少年居然将一米八几,浑身腱子肉的他制住,双手用力掐紧他的脖子,强烈的窒息感,令男人翻起白眼。
    “快救人!”路人刚才见狄耀不动弹,以为他力量耗尽,谁知他还能反杀。
    狄耀眼睛赤红,突然没有任何预兆将男人的眼珠抠了出来,眼珠滚落到地上,满地的鲜血,惊得路人尖叫连连。
    “啊啊啊啊”男人痛苦哀嚎。
    狄耀此时犹如地狱爬出来的魔鬼,面无表情,满手鲜血。
    都该死。
    .
    “怎么了?”楚寒见狄陵突然停下筷子,看向窗子。
    此时窗户关闭,看不到什么风景。
    “外面下雨了。”狄陵说。
    路遥伸手打开窗户,“真的诶。”
    楚寒笑道:“你还有预测天气的本事?”
    “不是。”狄陵摇头,“我听到雷雨声了。”
    楚寒和路遥双双震惊,餐厅隔音非常好,再加上是商场内,他们完全听不到半点雷雨声。
    “你这耳朵未免也太灵敏了。”楚寒揶揄道。
    他倏地坏笑:“那你岂不是很容易被迫听墙角。”
    狄陵无语,楚寒说的情况他的确遇到过,之前租老城区房子时,隔音很差,即便他睡得早,也会被嘎吱嘎吱的摇床声惊醒。
    还是幼崽的小灯泡或许感知到他的烦躁,半睡半醒间会用小脑袋蹭蹭他的脸颊,舔舔他的鼻尖安慰他。
    路遥脸颊通红,“学长,你别瞎说话。”
    “哈哈哈哈,路遥你也太纯情了吧,好歹是成年人,我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楚寒打趣道,他们寝室男生之间互相开车也是常有的事。
    虽然大多时候他都不会参与,但偶尔还是会反击一两句,不至于白纸一张,什么都不懂。
    路遥红着脸不说话,楚寒故意问:“你这样怎么谈女朋友啊?”
    “我才不谈,我要专心搞事业,学长你等着迟早被我超过。”路遥一本正经地说。
    情窦初开时,路遥也不是没有幻想过谈恋爱,但自从经历家庭变故,他对爱情彻底过敏,他害怕自己遗传母亲的基因,终将长成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哈哈哈哈,我拭目以待。”楚寒脸上带着笑,看向路遥的眼神充满鼓励。
    作为学长,哥哥,朋友,楚寒很高兴路遥能走出来,恢复正常生活。
    狄陵夹菜的筷子停顿半秒,对路遥说:“这几天都是你爸送路馨去上学。”
    放学则是由路家的阿姨去接,自从上次和郎澧在电梯里遇到晏晚后,狄陵再也没见过她。
    路遥抿抿唇,楚寒和狄陵在他心里都不是外人,他没想隐瞒他们什么,只是不希望给他们添麻烦,所以没说。
    “我妈……精神状况不大好。”
    “啊?怎么回事?”楚寒不喜欢晏晚,但也没想她出事,毕竟是路遥的母亲,再讨厌,路遥也会伤心。
    路遥嘴唇嗫嚅,片刻后缓缓开口:“我爸之前想和她离婚,她不愿意,每天疑神疑鬼,又哭又闹,但凡我爸回去晚点,她便会不停追问他去哪儿了。”
    “他们俩之前不是挺好的吗?”楚寒忍住说风凉话的欲-望,儿子都快被他们俩搞死了,他们俩还能相亲相爱,当做无事发生,情比金坚。
    “因为我爸……”路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好像那件事后,就不行了。”
    楚寒遽然睁大眼睛,不行?是他想的那个不行吗?
    狄陵闻言,倒是想通了前因后果。
    路绅被郭琪弄出心理阴影后,没法儿和晏晚过正常的夫妻生活,但他没有告诉晏晚实情,晏晚心里生了疙瘩,又不能没有路绅,所以一直把疙瘩按在心底,直到狄陵告诉她,郭琪实际上是个老头儿,原本就恐同的晏晚彻底崩溃。
    她无法接受自己深爱的丈夫出轨过一个老头儿,她恶心,于是神神道道的折腾路绅,路绅最初的愧疚在日复一日的折磨下,逐渐被消磨掉。
    事情已经发生,他无法回到过去抹消掉这些,晏晚也无法放下心头的芥蒂,两人终究相看两厌,路绅干脆提出离婚,晏晚更加不能接受,她不可以失去完美的家庭,她离了路绅会死。
    最后的结果,她没把路绅逼疯前自己先疯了。
    路遥扯了扯嘴角,“我对她早就不抱任何期望,我只想挣钱,有经济能力后把馨馨接过来。”
    他苦笑道:“我妹妹还那么小,我希望她永远快乐。”
    别像他一样,住在漂亮的玻璃房子里,直到有一天轰然倒塌,除了浑身玻璃渣,什么都不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