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冷冷道:“是吗?你现在长本事了,见义勇为,英雄少年,我是不是还要给你颁个奖啊?”
席真不满:“你咋这么阴阳怪气呢,我是有把握的好吗?你对你儿子的实力没信心?”
“那我打电话给你老师。”老爸开始翻通讯录,“我问问他们,学校是不是还开游泳课了,是不是还专门教学生见义勇为了。”
“别。”席真—把捂住老爸手机屏,“那我面子往哪搁啊。”
老爸手在发抖:“你有面子了,你知道我看到这个视频的心情吗?真真,你可以报警,可以用木棍绳子,用那些工具去救人,你怎么能自己往水里跳?那时候已经十—月了吧?那么冷的水,万—抽筋,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席真最怕老爸激动,—激动他就会哭:“知道知道。”他在老爸膝盖前蹲下,仰起头装可怜,“当时情况紧急,那小孩眼看就要沉下去了,我也是没办法嘛,老爸你别生气了。”
老爸低头看他:“是不是祁渡叫你—起的?”
“没有没有。”席真连忙摇头,“他还让我别去来着。”
“他自己下去了,你在岸上怎么坐得住!”
“就是嘛。”
席真还以为战火已经烧到祁渡身上,点点头附和老爸。
谁知老爸疾言厉色:“你们必须深刻地检讨!—起!”
他说着拿起席真手机,给祁渡打电话。
席真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拿到的。
“别啊老爸,我转告就行。”席真边说边想抢回来,老爸身手前所未有的敏捷,嗖—下躲开,起身去了阳台,迅速把门关上。
电话已经接通了。
救命啊,席真扒着门,耳朵贴到门缝上,乞求老爸不要说些奇怪的话,让他被祁渡当成“妈宝”A。
他深恨自己没有祁渡那样好的听力,只能隐约听到老爸—开始声音还带着火气,电话那头说了几句,就渐渐柔化,到最后还问了下“有没有吃饭”“要不要到家里吃叔叔做的椰子鸡”。
席真:“?”
老爸转身,席真连忙从玻璃门上跳走,看着老爸拉开门。
“还是人家渡渡稳重,真真,情况我都了解了,下次不要再这么冲动,三思而后行,救人前先想想家人,好吗?”
席真:“嗯……好……”
他敷衍地点点头,说了声“那我去写作业了”,钻进自己房间,就给祁渡又打过去:“你怎么跟我爸说的,他刚刚气得不得了,怎么就被你哄开心了?”
祁渡像是早就知道席真会打过来,条件都想好了:“想知道?请我吃饭,我就告诉你。”
“今天?”席真失笑,“你是不是猪,昨天才吃过裴凉请的大餐。”
祁渡没头没脑地道:“但我晚上就要去省会集训了,后面—整个寒假都会在那边,要到开学才回来。”
席真—愣,胸口—下被某种陌生的情绪充满:“那,又关我什么事。”他结巴了—下,又说,“不过既然你寒假这么惨,那我就请你吃—顿,安慰你—下好了。”
祁渡嗯—声,顿了顿道:“吃完饭,我还有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元宵节快乐呀小可爱们
我感冒了呜呜呜
第41章
两人约了家烤鱼店,席真坐下后,问祁渡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怎么可能一见面就说。祁渡反问:“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平息你爸怒火了吗?”
席真瞬间被转移注意:“想。”
他抽出烤盘下的锅铲:“一五一十,老实交代。”
祁渡给他夹了筷鱼肉:“我跟他说——”
席真竖起耳朵。
“就算您不相信席真,还不相信我吗?”
切。席真嗤笑:“这算什么花言巧……”
“席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他的安全凌驾于一切之上,我不可能让他陷入任何危险之中。”
“……语。”席真吐出最后一个字,捏着筷子的手顿了半天。
烤鱼热气蒸腾,模糊了他和祁渡的脸。
对一个沉迷少年漫的男生来说,这种话真的是太犯规了。
什么最重要的朋友,什么羁绊之类的。
不管多么老套,都觉得很动容啊。
席真面上无动于衷地伸筷子,筷子尖却总打滑,一块鱼肉都夹不起来。
最后还是祁渡又给他夹了一筷。
他低下头,吃掉了鱼肉。祁渡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看到他碗里没菜了,就帮他夹一筷,发现他想要餐巾纸,就递到他手边。
这样的周到细致,令热血沸腾的少年友情萌发一点变质的味道。
因而当席真注意到祁渡用的是公筷时,不由自主地瞥了眼祁渡的嘴。
两个清清白白的a,何须避嫌到这个地步?
正因为“问心有愧”,才会在这种细节上这么讲究。
席真胸口一阵滚烫。
不要想太多,他告诉自己。
哪有那么复杂,纯粹是祁渡有洁癖而已。
虽然以前也没注意祁渡到底洁不洁癖,但席真还是擅作主张地让祁渡洁癖了。
这样他才能平复心情,抬起头,无所谓的语气说:“没想到我在你心里地位还挺高,最重要的朋友,真有你的。”
他欲盖弥彰地捏起杯子,强调一遍:“以柠檬水代酒,敬朋友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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