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两人一听,嗖的一声溜进了厨房,小麦一紧张就睁眼说瞎话,真当贵人们傻呀,他们先撤了。
秦皓睥睨着他,小麦的身子怂的缩矮了一截,像只待烤的鹌鹑,心如死灰:“对不起呀,贵人,小人不该背后说小话,小人错了,看在小人年纪小的份上,身子经不住,只求贵人打骂小人的时候轻一些,家中还有弟弟要养,小人不能死呀。”
很好,是条汉子,宁愿挨打也舍不得退钱,秦皓哼了一声:“不是说随便装装可怜就行了吗?现在在装可怜吧。”
徐宜见小孩吓得缩成一团,心里早就软了,现在听秦皓一说,才反应过来又被小孩骗了,气鼓鼓地说:“你个小哥儿,怎么这么滑头呀。”
“啊,我,我不是小哥儿呀,我是汉子。”小麦抬起了头,惊慌的神情一闪而过,终于有了这般年纪该有的软弱。
秦皓叹了口气,一个毛孩子,吓吓就行了,难道还真的和他计较,更何况,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小孩,伶俐一些也正常,不挣钱可是要饿死的。
“你说汉子就汉子吧,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你刚才说我夫郎,确实是错了,好好向他道歉,再把地上的铁盘收拾了,此事就过了。”
小麦诧异地望了秦皓一眼,脸上浮现了真情实意的愧疚之色,冲徐宜鞠了个躬,小声的说:“对不起,我错了,小夫郎,小麦其实是说你人好,命好,你大人大量,能原谅我吗?”
小孩个头矮矮的,涂了颜料的脸黑乎乎的,看上去丑得有些可怜,徐宜气头过了,看着他又生出来几分怜爱:“好了,好了,没事了,你收拾完就去休息吧,下次记得把脖子也涂好。”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徐宜靠在床头,生无可恋。
看来还是日子过得太好,骨头轻了,如果放以前他怎么可能会被这样的小把戏骗住。
徐宜开始反思自己近段时期的所作所为,绝望地发现自己已经被郎君宠得任性妄为,对外界毫无警惕之心了。
如果他是郎君养在后宅的娇夫郎,呆萌刁钻一些是情趣,可是他以后是要做优秀的打工人呀,怎么可以由于自己的轻信单蠢拖累郎君和自己的事业。
徐宜揪着自己的头发,决定要和郎君好好谈谈。
秦皓见自家夫郎揪着头发一言不发,都替他心疼那缎子般黑亮的发丝。
“小宜,想什么呢?能和我说说吗?”秦皓握住徐宜在头上作乱的手,小声地问他。
徐宜不自觉地嘟起嘴撒娇:“皓哥,以后你要对我严厉一些,发现我错了的时候不准打马虎眼。”
秦皓心想你说话这么软,表情这么乖,我也是没有心力去发现呀,夫郎怎么可能会错,要错也是别人的错。
当然想归想,话是不可能这么说了,一辈子都不可能这么说的。
“怪我,这次真要怪我,想着小孩虽有些滑头但并没有做什么坏事,虽爱钱也取之有道,并没有对我们瞎呼弄,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没有和你说了。”
徐宜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可是心里就是不爽,就想发作。
郎君对自己太好这种烦恼究竟可以去和谁诉说,说出去怕会被人打吧。
又气自己作,明明是自己眼拙心盲,还迁怒别人。
“皓哥,你不能这么惯我的,我现在管了这么一摊子事,这么多的人,别人觉得我是个傻夫郎不打紧,耽误了正事可怎么办呀。”
秦皓没想到夫郎心思如此慎重,居然从这么一件小事就能联想到自己的职责当担。
秦皓也歇了哄他的心思,语气中带了几分认真:“小宜,你不傻,只是小孩太小了,你心里天然地就同情了他,才会被他蒙蔽,可是过不了多久,不用我提醒,你也会发现的,只是时间太短,你还来不及反应。”
“我只是比你稍稍多一份警惕心,仅此而已,和工作能力没有关系,和聪不聪明更没有关系,小宜,你想得太多了。”
秦皓叹了口气,轻搂着夫郎,亲了亲他的头顶。
徐宜双手覆盖在秦皓环在他腰间的手,心里慢慢松懈开来,郎君说得对,自己确实想多了。
“嗯,我明白了,以后在外面会多长一个心眼,弱势的人不一定弱,强势的人不一定强,都得好好观察。”
“这么想就对了,我家夫郎真是个小聪明,那你还要不要买樱花树呢。”秦皓点了点夫郎的小鼻头,打趣道。
徐宜想了想说:“看价格和质量吧,合适的话有多少买多少,家里山头大,种好了又能挣一笔银子。”
秦皓忍不住笑出了声:“宜宝,你看你还是很精明的嘛,别怀疑自己了,你可是个最棒棒哒的崽。”
徐宜抬头傲娇地撇他一眼,心里最后一点气也没了。
翌日清晨
两夫夫甫醒,门外就传来了轻而慢的敲门声,秦皓将徐宜塞进被子里,自己起身披了件袍子去应门。
门外站着一高一矮两个娃,赫然是小麦和阿生。
两个人笑脸盈盈地端着盛满食物的托盘,殷切地说:“打扰了,贵人,昨日是我们不懂事,冲撞了贵人,小人准备了早膳,请贵人们用一些。”
秦皓狐疑地打量着两个不省心的娃,不知道他俩打什么主意,正要拒绝,刚想张口,小麦就补充道:“嘿嘿,贵人请放心,这次不用钱,算是我们的赔礼,请贵人一定要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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