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稷沉默了下,然后点头。
陈元嘴角一勾,忽然好奇:“你们老李家七个兄弟,性格是差不多还是差很多?”
“不知道。”李稷眼神暗了暗:“我与他们不曾有什么交集。”顿了下,补充:“除了耿弟。”又加了句:“从前我与他也没交集的,都怪你。”
陈元给他的不讲理听笑了:“你跟自己的兄弟关系好了还怪我?”
“就怪你。”李稷笑着看他,从他清澈的眸子就能看出来他故意说反话。
陈元忽然有种怪异的情绪涌上心头,李稷的变化太明显了,以前好像跟全世界都欠他似的,对谁都冷冰冰不屑一顾,如今能跟他这么亲密无间的说笑,从前是想都不敢想,他很意外,甚至欣喜,这样的弟弟才可爱嘛。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李稷给陈元专注的目光看得害羞,还有两分担心陈元生气,便解释:“那话我故意的,没怪你。”
“看你可爱。”陈元翘起嘴角:“我又不傻,当然听得出你说反话,跟自家兄弟感情好,肯定比斗得跟乌鸡眼似的强。”
李稷抿唇笑了笑,笑过,神色暗了暗:“哥,普通人家的兄弟感情好是易事,可我们这样的,”他露出一个苦笑:“太难了。”
陈元当然明白,或许童年少年的时光里兄弟之间是有几分情意,可到了一定年纪,懂得多了,要得多了,自然而然就疏远,甚至反目为仇,历朝历代皇子之争多得去了。
李稷作为小说中的反派暴君,虽说在兄弟争斗中取得了胜利,但最终还是被下一波所谓亲近的人密谋夺走了一切。而夺走这一切的是誉王。
想到誉王这个人,陈元眸色变了变,小说中誉王以及他的儿子才是最后赢家,誉王夹着尾巴扮猪吃老虎几十载,站队李稷,绑着李稷坐上皇位,借着立即之手回了京城安家,用了十年的时间在京城壮大自个的财力人力物力,可以说后盾强到无懈可击,儿子满了十岁,他就打着为国为民铲除暴君的口号举兵造反,逼的李稷在大殿上自刎结束二十七岁年轻的生命。
现如今誉王来京,竟向惠帝通报他添了一个儿子,实则是双子,如果不是读过小说,陈元也想不到誉王会有这么一手。当时,小说中写到誉王回藩地没多久儿子便夭折,他悲痛万分生了场大病,惠帝怜悯,便下了道允他可以随时进京的圣旨,还赏了好些东西,并赐了一座大宅子给誉王。后来李稷之所以允了誉王搬回京都,也是误以为他无子无孙,便放松警惕,才有了后来誉王的叛变,李稷的丢命。
“誉王添了对双子。”陈元也不知哪里不对劲,狠下心说了这么一句。
李稷先是愣了一瞬,接着反应过来,倏地瞪圆眼睛,蹙着眉看陈元:“哥你说什么?”
“有些话这辈子只能说一次,听见就听见了,没听见就没听见。”陈元站起身,拍拍屁股:“走,回府。”
李稷仰头看他,了然于心,记在了心里,站起身,理了理衣衫,踮起脚伸手够野果子:“摘些带回宫去。”
“成,我也摘些给老爷子尝尝。”
陈元带李稷去了陈章那,老爷子刚睡完午觉,瞧见宝贝小孙子来了,立时眉开眼笑,忙吩咐人拿吃的喝的玩的,反是好东西都拿来给陈元,即便是这样,还是觉得给的不够。
老爷子平日里对陈元是严厉了些,确切的说对每个孙子他都是严厉的,但若说疼爱,最疼爱的便是陈元了。先前陈元给宠的无法无天嚣张的没边儿,如今倒成了个乖孩子,陈章不免高兴,那自然更要往很了的疼。
爷爷疼爱孙子,这是全天下老年人的通病。陈元从小到大没享受过爷爷的爱,现在有了个这么给力的爷爷,自然也是个高兴,更是个珍惜和享受,对老爷子孝顺也就是个理所当然了。
“爷爷,山林的野果子,甜着呢,特地摘来给您尝尝鲜。”陈元将洗好的果子递到老爷子嘴边,还加了句:“我跟二殿下一块摘得。”
提到李稷,陈章某根弦绷起来,不由就想到陈元对李稷做的那混账事,却没料到,这两孩子竟处的这般融洽。
陈章本就怜爱李稷,再看他如今没了戾气,乖巧可人,不免又带了几分喜爱,温和道:“二殿下辛苦了。”
李稷有几分不自在:“国公爷言重了。”
“充什么大人呢?叫爷爷。”陈元喝口清茶,豪爽道:“没外人,咱们就别讲究什么身份地位之类的了。”
“胡闹。”陈章故作板脸。
陈元一笑,露出一口的小白牙:“爷爷,李稷表弟没那么多规矩。”说着问:“爷爷,给您看病的那个神医呢?”
陈章顿了顿,才道:“陛下招进宫了。”他看着陈元:“你打听他做什么?难不成你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是他,”陈元指了指李稷的脚:“这陈年旧疾想让神医给瞧瞧,说不定能治好呢。”
陈章一听,笑了:“我的乖孙,你跟陛下想一块去了,陛下招神医进宫就是为了给二殿下看脚。”
原本垂着眼乖巧状的李稷立刻抬眸,满眼的不可置信。
第40章 我装的像不像
在陈章那吃过饭, 李稷才回了宫。以前他总觉得回宫这条路太短,今日,竟觉得有点长。迫不及待地回宫, 快到自个宫院的时候,脚步竟绕去了惠帝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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