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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稷转怒为笑,怼道:“上次撒白面,这次撒沙土,真有你的。”
    “我能想到最安全不伤人的法子就只有这个了。”陈元道:“上次撒面你说我浪费粮食,这次想了想,便换了土。”
    “合着不是你打扫。”李稷又哼。
    “我打扫。”陈元道:“一定打扫的干干净净。”他拉住他的手,握在手心里,“先让姑父入土为安吧。”
    李稷没有马上说话,沉默了一会才轻轻说了声“好”。
    第102章 对不起,我说不出口……
    惠帝驾崩, 举国上下哀悼,这场葬礼,让周围有了短暂的平静。接着, 李稷登基的事,将这份平静打破,纵然争议声不断,却没有人出头来反对。
    李稷的手段和果敢,让人佩服也让人畏惧, 即使那些人一千个一万个不服气,但只能在背地里说些解气的话,没人敢到明面上说一个“不”字。
    李稷穿着新做的登基服, 前前后后被宦官宫女拥簇着伺候,整理好衮冕,他转头问坐在那盯着他看的陈元,叫了声“哥。”
    陈元起身走过去, 围着他上下左右的看了一圈,连连赞叹,然后给他理了理前襟, 随后拍拍他的胸膛:“帅啊, 年轻有为有智有谋的小皇帝。”说罢照着李稷的胸脯又是一拍。
    摸不清状况的小宦官、宫女以及门口候着的侍卫们对陈元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 颇为惊悚,只觉陈元真的很不怕死。
    “你可知, 若换作旁人这么对我,早就拉出去乱棍打死了。”李稷嘴角挂着笑意。
    陈元笑起来:“那你让人把我拉出去乱棍打死啊。”不等李稷回答,捏住他的下巴,贴近他道:“你舍得吗?”
    这举动着实越矩了,连话都目无尊卑了, 可那些惶恐的人不知道陈元李稷的关系,故而才感觉讶异,但知道的张忍张让,此刻兄弟俩作为太监总管,好察言观色洞悉一切的他们早就瞧得出手底下这些个小太监们的神色。
    “都麻利点,误了陛下的吉时 ,仔细了你们的脑袋!”哥哥张让呵斥道。
    陈元、李稷双双回神,这些新到的一批新奴才,不清楚他们俩的关系,对他们的失礼,两人是不在意的,但规矩还是要有人教的。
    陈元清了清嗓子,跟李稷拉开了些距离,稍稍弯腰,作出一副要行礼的样子:“陛下,吉时快到了。”
    “吉时到了!”门外候着的太监喊了一声,陈元旋即握拳给李稷加油打气。
    举国上下,万人欢呼。李稷真的登基做皇帝了。
    陈元飞奔到了大殿前要目睹李稷登基的气势,确实壮观,大殿下,从上到下,跪满了人,满满的,全部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元给这高呼声震憾到,再看那站在高处的李稷,身穿黄袍头戴衮冕,被人拥簇尊敬,忽然有一瞬间觉得他跟李稷是有差距的,除了地位,还有其他,具体的也说不上来,就是那么一瞬的感觉,总的来说,他很为李稷高兴,这个小子终于一步一步得到他想要的了。
    他都忍不住要鼓掌了。陈元心里感慨颇多,登基大典还在进行,他默默离开了,走在宫里,一路出了宫门,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以及接下来几日,李稷应该都会很忙,登基大典后还有祭祀等等,好多程序要走,他帮不上忙,去了又扰他分心给他添乱,不如就回家老实待着。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陈元唱着义勇军进行曲进了家门,嘴里还叼着一根草棒。
    “你马上就要看到我们的血肉了!”陈蔷儿风风火火的堵住陈元的去路,“阿元,你见到新帝了吗?”
    陈元脚步一顿:“二姐你别这么风风火火的行不行?”他泄气似的随意坐在台阶上,抖着腿道:“陛下今日登基,实在繁忙,我哪里能见的着啊,即使见到了,也没机会上前跟他说上一句话啊。”
    “你不是跟他的关系最要好了吗?”陈蔷儿跟着坐下,“你们素来亲密无间,难不成这会子他又摆起帝王的架子来了?”
    “二姐,你才说我们家要看到血肉了,这会子又说这种话,小心被人添油加醋传出去,又是罪加一等。”陈元叹一口气,“就算是关系再好,他才第一天当皇帝,我就跑去为我们家求情,这算什么事,”话到这儿,眉头一皱,有两分生气,“再说了,爷爷和父亲做的那叫什么事,往大了说那就是谋反,是逼宫,是大逆不道,是过分!太过分了!”
    陈蔷儿无言以对。
    陈元继续道:“二姐,若你是李稷呢?对爷爷和父亲的所作所为做何感想?生不生气?”
    陈蔷儿再次无话可说。
    陈元接着道:“更何况,他已经颇为大度了,那晚的事到如今只字未提,爷爷和父亲依旧是有权有势有威望的国公爷和丞相,威风八面的参加登基大典,我真觉得李稷那小子太够意思了。”
    陈蔷儿皱着眉,看看陈元,好半晌回了句:“你怎么竟向着外人。”
    陈元瞪眼:“那是外人吗?我们家作为世代功臣,对皇室能算得上外人?况且李稷是我们的表弟,最重要的是爷爷和父亲本就错了!难不成错了还不让我说?”
    陈蔷儿彻底语塞,沉默片刻,垂眼小声嘟囔道:“谁不让你说了,这会子你这还说得少。”顿了顿,抬起眼眸看着陈元,严肃道:“阿元,话虽这么说,父亲和爷爷确实有罪,可,我和母亲都怕新帝他会秋后算账,若真想论罪,我们全家都是死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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