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娘摸摸头,看烧不烧。”
拾参不着痕迹的避开她的手,笑嘻嘻的打岔,“伯娘,我真没烧,身体倍棒!我饿了伯娘!”
“饿了?饭好了,赶紧去吃。”李巧红回去厨房,“参儿,你真不烧哦?你娘给你炖了凉茶,在锅里温着,我端给你喝。你的脸色差,我让你娘去借牛车,拉你去乡上诊所看病……”
拾小妹凑到她哥耳边嘀咕,“我妈好啰嗦!哥,吃完饭我们去山上抓兔子吗?”
拾参,“今天去不成。”
拾小妹瞪眼睛,“为什么呀?”
拾参挑眉,“有客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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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早饭的时候,王春梅说,“参儿,这牛车咱们也借了,你没病咱不去乡上,干脆拉着牛车去开荒,把杂草拉回来当柴烧。姓柳的把咱家院子推塌了,咱还得垒院子,我就说她不是个东西,一天到晚盯着咱家,哪天我逮到她,你看我不撕了她一层皮。我的院墙啊,还得垒石头……”
拾参,“……”
还是不要告诉他娘,院墙的始作俑者是条蛇了吧!
李巧红说,“我带小妹去她奶家坐会,就去帮把手。”
王春梅也没客气。
“成,我和村里借锄头和镰刀。”她又想起来,“儿子,你真没病哦?没骗你娘哦?”
拾参咧嘴,“没病。”
拾小妹掰手指,“婶婶,你都问二十五遍啦!我哥没病都给你问出病来啦!”
王春梅,“大吉大利!好话才进门!你婶婶这是吓怕了!”
吃完饭,拾卫东在院门口喊了两声。
李巧红诧异,“老拾咋这时候来了?”
王春梅也惊讶,“大哥不是说等送灵那天回来?”
院门没关,拾卫东在院门口喊了两声,就领着人进来了。王春梅和李巧红走到院子,看到拾卫东和蔡炳盛。
“老拾?”
“大哥?”
对面两女人的疑惑,拾卫东挺无奈的,黑着脸解释了原因。
那天他带着拾参去医院看蔡炳盛,结果被蔡炳盛的大儿子蔡晓毅一顿威胁,他心里就有了气,蔡炳盛的事他也不打算在沾手,之前请他吃了一顿肉,也歇了把兔子卖给他的心思,往后就只当同事处着。
谁想到,昨晚上蔡炳盛就找上了门。
进门就拉着自己的手,一顿伤心泪啊。
哭诉他当宝一样养大的大儿子,居然是别人的种,哭他这些年来养了个白眼狼啊。
哭完就开始感谢自己和参儿。
说要不是参儿在医院里,要他和大儿子断绝父子关系,他还得帮别人养儿子养孙子,还得把家产都给送出去。
哭诉完,就跪下来要求参儿救他。
拾卫东当时是断然拒绝的,非常严厉的表示,这是你家的事,他的侄子无能为力。
偏蔡炳盛铁了心,就是和自己用软的,只要哭起来他额头上多出来的两只眼睛也开始流血泪……
没办法。
只能答应带他来。
蔡炳盛估计是被多出来的两只眼睛折磨怕了,他刚松口,就得寸进尺,非要晚上来后背村,拾卫东当场黑了脸,蔡炳盛才勉强答应等天亮再来。
李巧红沉默了。
她对蔡炳盛不熟,但蔡炳盛是她男人的同事,她是知道这个人的。但没想到他身上能出这种事。
看他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可怜。
养了二十几年的大儿子,不是自己的种?
这事搁谁身上,谁都接受不住。
王春梅和蔡炳盛就吃了一顿晚饭的交情,她也是个有话说话的人,她对蔡炳盛养别人的儿子这事没兴趣,就看着蔡炳盛额头上的两只眼挺稀奇的,“这就是多出来的两只眼睛啊?啧!那天晚上参儿让你别在三岔路撒尿,你不听吧?该!”
蔡炳盛苦着脸,双手合十,朝她做拜拜的动作,“是,我活该,我不劝!我现在尝到苦头了!往后大师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
他看向拾参,四只眼睛迸发出灼热的光,“大师,大师!我和那白眼狼断绝父子关系了,也把他赶出了家门!大师,我得好好感谢您!没有您我还得跌个大跟头啊!大师,你啥时候救救我?”
王春梅瞬间黑脸,警惕的朝隔壁看,尤其是塌了的那块,“你可闭嘴吧,瞎囔囔什么呢!你怕村里的人不知道我家参儿是个大师吧?”
蔡炳盛恍然,他朝自己脸上轻扇了个耳光,战战兢兢道,“我这破嘴!我瞎喊的!那……那我占个便宜,和卫东一个辈,喊你一声大侄子?”
王春梅张嘴要怼。
拾参抬手,“可!”
他看向他娘,“娘,大爷爷找你和伯娘,你们去忙吧。”
王春梅啊了声,“大爷爷没找娘……”
“卫东婆娘、卫北婆娘。”
拾成家走到院门,没进屋,他娘去世后,他的话就少了,他来找王春梅和李巧红,是想让她们帮忙扎纸人,迭纸钱。
他叹了口气,“这活本来是张老汉干的,现在破四旧,他也不肯接这活。我婆娘是个不清醒的,儿子婆娘、孙子婆娘都劝着我,现在这时候就别扎纸了,她们也不会这手艺。我没同意,娘走了,也该得让她体面的走。”
王春梅和李巧红面面相觑。
她们两也干不来这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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