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子,咱们今晚上不回村了吧?找个地儿窝一宿?这医院我总觉得阴森森的,让人难受。参小子,这里头没脏东西吧?”
拾铁柱眼神复杂的看她一眼。
怕说出来把人吓着。
反正参小子和他说起的时候,他心里头是吓得够呛的。
人老了,都怕死,心里头对脏东西就是莫名的惧怕的。
上吊自杀的女鬼还没走,长舌头绕着牛车饶了两圈,它现在不敢把舌头舔在拾铁柱的身上,他身上有符,要你是它躲得快,它的舌头就要被烧成灰烬了。
也就是因为这,它很生气,就要缠在拾铁柱的身边,不能伤他,也能吓他。
现在又跑了个老太婆。
女鬼隐隐兴奋,舌头就从牛车上舔到了老太婆身上。
稳婆哆嗦了下,“铁柱子,走走走,这里阴风阵阵的,心里闹得慌。参小子,把你娘喊出来,咱们去住店,歇一宿。”
就催促拾铁柱赶紧走。
拾参淡漠的看眼干坏事的女鬼,眼神凉飕飕的,话却是对稳婆说的,“我和娘去大伯家就成,九叔你带着阿婆去住店吧,住店的钱明天找张叔要。”
他的眼神太危险。
女鬼嗖的将舌头缩回嘴里,转身就要跑,被拾参定住了。
女鬼惊骇想逃,“你放了我。”
拾参连个眼神都没给它。
拾铁柱早就想走了,和稳婆坐好,就赶着牛车走了。
拾参两手枕头,在女鬼面前凭空而坐,女鬼忌惮的盯着他,它被定在了原地,无论如何挣扎都没用。
“你想做什么?”
拾参打着哈欠,“你怕什么,我又不能把你吃了。”
女鬼的头发都炸开了。
拾参一挥手,把她身上大部分的鬼力都收了,女鬼安静下来,长长的黑发柔顺的飘逸着,看着顺眼多了。
女鬼,“……”
它恐惧。
太、太太可怕了。
这个小少年居然把它的鬼力抽走了,它现在就比刚死的时候,魂体强那么一点点。
拾参看着它的脸蛋。
鹅蛋脸,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唇。
这张脸勉勉强强能看。
它的脖子上有勒痕,勒痕上有三个手指头印。
“你被害死的?要我帮你报仇吗?先说清楚的,我很贵的。”
女鬼恍惚了瞬,随即委屈的掉泪,“我,我是被人掐死的,可是那坏蛋却把我伪装成上吊自杀的,我爹娘还信了那坏蛋的话。我迷迷糊糊成了个鬼,就想去找坏男人报仇,可是,那人身上带着观音玉佩,我近不了他的身……就回去找我爹娘,可无论我怎么喊他们都没有,他们根本看不到我……”
更悲惨的是,它爹娘还把杀人凶手当成亲儿子对待。
女鬼暴躁。
拾参托腮,“所以要我帮忙吗?”
女鬼收敛情绪,它从心里畏惧这个小少年,期期艾艾的开口,“我……我没有钱。”
它死后混的惨,爹娘给它烧的纸钱,都被孤魂野鬼抢走了。这医院里也有鬼划地盘的,它就只能守在医院院墙这一块地捡漏的。
本来它只要吸食人身上的生机,就能强大魂体,等它足够强的时候,就可以去找仇人报仇了。
拾参笑眯眯的,“我虽然贵,但你咬咬牙,还是能付得起的。”
女鬼徒然就觉得有股不详的预感,但它被小少年的话刺激了大脑,生怕他反悔不帮自己,飞快的同意了。
拾参咧嘴。
王春梅走到他身边,“参儿,你傻乐什么呢?”周围没看到拾铁柱和稳婆,“你九叔和阿婆上哪去了?”
拾参站直,伸懒腰。
将女鬼收到养魂珠里。
“他们去住店了,娘,我们回大伯家吧。”
王春梅理所当然的点头,“来乡上了,当然是住你大伯家。哎呀,来的匆忙,没你大伯带点人参来。”
鸡鸭鱼肉她倒是没惦记着给,毕竟她大哥、大嫂回去的时候,都拧了不少走。
也没这么快吃完。
拾参将她兜里烧成灰烬的平安符取出来,又放了新的进去,“下回给一样的。”
王春梅掏出兜里没用完的人参须,“给你大伯泡酒喝。”
拾参不发表意见。
夜深人静。
母子两个踩着月光走到拾卫东家,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一点了。大院门早就锁上了。
拾参用纸人将拾卫东叫醒。
拾卫东非常惊讶,“怎么这么晚来了?”
几人到屋里。
李巧红也醒了,给他们两个倒好了热水,王春梅将柳红章难产的事提了提,李巧红没好气,“她难产你跟着瞎操心啥?大半夜的,你还拉上参儿来,折腾你自己不够还折腾你儿子,让我说你什么好。”
王春梅喝了水,叹口气,“我是看不过眼,要真有个万一,那也是一条命。”
李巧红想到她的宝儿,也不说了。
“孩子和大人都还好吧?”
“都平安。”
拾卫东拿了被子到书房,“太晚了,赶紧去睡觉,有话都留着明天说。”
就把拾参赶去睡觉。
王春梅照旧和拾小妹睡,拾小妹睡眠好,小嘴呼呼的,被窝里钻了个人进去,她也没感觉。
隔天,李巧红起了个大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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