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潘,“……”
这个话猝不及防,当然,对他来说,是激动的。
鬼新娘避开老潘的视线,请拾参和古赋声当证婚人,奶妈走了,她已经没有了亲人,她会如奶妈的愿,和这个男人生活。
“还得劳烦大师,将他们送去阴界投胎转世。”
“小姐。”
小厮和丫鬟齐齐跪在她面前,谁也没有说出愿意留下来陪着她的话,只叩头感激。
一并被送去地府的,还有被困在梦里的其他阴魂。
和拾参、古赋声打叶子牌输掉手脚的两魁梧汉子,躲在阴魂最后面,没脸见人。
这回来的只有黑无常,他看着拾参的眼神怪异,临走前,他让拾参给他算一卦。
“老谢……溺水,真是应了你的水劫。”
要不是拾参给老谢的那张符,老谢只怕是魂飞魄散了。
拾参诧异,“他没听我的话?”
黑无常略尴尬,“听了!避了水!”但没避酒啊!谁知道酒也是水做的,喝酒也能喝出事来。
组局的是他,黑无常不想提自己干的这蠢事。
拾参挑眉,他看黑无常面相,和谢必安之事有关系,给他烧了两张符,让他带一张给谢必安,“小倒霉两日,无大碍。”
黑无常接过符,郑重道谢。
安排好阴魂,潘家的喜宴也准备好了,凌晨两点,办婚宴本就仓促,好在之前拾参和古赋声已经备好了酒菜。
潘家只来了亲近且住得近的几个亲戚。
潘母亲自给鬼新娘梳妆,“要委屈你了,待日后让旭阳还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老潘本名潘旭阳。
鬼新娘穿的是白衫,潘父母知道她是给她奶妈守孝,也依着她,“我曾听好友提过,外国人结婚都是穿白色婚纱,挺好看,谁都不敢说你。谁给你委屈受,妈护着你。”
潘家人的心思好理解,让潘旭阳死还是活着,当然是得活着。能让他活着,接受个鬼媳妇,有何难?
鬼新娘笑笑。
她同意和潘旭阳结婚,本就不是诚心,何来委屈?
正堂摆了香案桌。
一碗黑泥上点着三根香。
拾参和古赋声坐在香案前,潘旭阳和鬼新娘三跪拜后,拾参让一人一鬼共吃完这碗黑泥。
黑泥腥潮恶心。
潘旭阳的脸有些绿。
鬼新娘闻到黑泥里熟悉的味道,她诧异的看向拾参,这是……埋葬她的泥土……
拾参和潘旭阳道,“吃过一碗饭,以后夫妻共一体。她身上的鬼气不会影响你的寿数,能帮你瞒过天道和鬼差。”
潘旭阳狠狠心,闭眼,将黑泥当米饭扒了。
……这滋味,脸上的肉就揪在了一起。
拾参,“她的尸骨被埋在吴宅后院,你吃的黑泥是埋她尸骨的泥土。三日后酉时一刻,你可将她的尸骨挖出来,入你潘家祖坟,她才算你潘家魂。”
潘旭阳愣了下,虽然嘴里的黑泥依然难以下咽,但心里明显轻松了许多,他郑重点头,会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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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潘家回来,已经近五点。
吴希望坐在沙发上,眼巴巴的望着他们。
蜈蚣精和大公鸡一人一个沙发头,相互抖眼睛。拾参和古赋声从门口进来,蜈蚣精和大公鸡非常默契的跳下沙发,溜到角落里藏好。
古赋声脱了外套,放在一旁,揉揉吴希望的脑袋,“不要着急,你拾哥哥会帮你办好吴家的事。”
吴希望的手指头相互搅着,闷闷的点头。
古赋声去厨房熬粥。
拾参靠在厨房门上,把玩着从鬼新娘尸骨地里得到的东皇钟碎片,这是第五块了。
古赋声淘好米,淡淡开口,“你和天机老人睡过?”
拾参顺嘴回,“老东西太不要脸了,我能……”他顿了下,将手里的碎片收起来,凑过去贴着古赋声的后背,将脑袋搁在他的颈窝上,“我睡我师叔师兄的被窝,也绝不可能去睡他的。老东西脸都不要了。”
古赋声冷笑。
拾参心里突突,咬着他的耳坠,“声声,我只和你钻被窝。”
古赋声没动,任由他咬耳朵,但这回他清心寡欲,青年说他没和其他人上过床,他信。
有一点他疑惑,“天机老人认识我?”
他动了动,让青年松开搂着他腰的手,“他口中的魔气,是指我?”
拾参的气息瞬间沉了下来,“老东西的嘴里十句有九句不可信,他就是个老邪物,说话没头没脑颠三倒四,听他的话干什么。”他松开古赋声的腰,背靠在灶台上,双手抱胸,气势徒增,“我是我爹的小弟子……”
古赋声错愕。
拾参提到老东西的语气显然不好,“我没出生前,他是天一门最受宠的弟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出生后,曾遇到三次险境,险些丢命,都是拜他所赐。”当然这是穿到天一门后,听他七师叔提过的。
“我十六岁的生辰那日,他突然跑到我面前,发疯的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又对我下杀手,被逐出天一门。”
拾参玩着古赋声的手指,“他说我万年前和他决裂对立,让他下场凄惨,要让我不得好死,万劫不复。”
“嗤~”
“近百年他给我使绊子,念念叨叨的就是万年前我对他的亏欠,要杀我泄心头之恨。最离谱的是,他囔囔着我能转十世,是他动的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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