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钴禄多深只穿了个裤衩,惊慌失措的跑进来,指着身后话都说不全,“死,死了……”
乌梅死了!
就死在他的床上!
想想睡一觉醒来,身边侧躺着具冷冰冰的尸体,还直勾勾的盯着你,是什么感受?反正他差点被吓得失禁。
拾参靠在厨房门框上,钮钴禄多深朝他跑过去的时候,脚上的拖鞋踢飞了,钮钴禄多深顾不上拖鞋,跑上前上手拽拾参去隔壁,“你帮我作证啊,她不是我杀的!她是我对象,但我对她什么都没干啊……”
不知道想到什么,钮钴禄多深加了句,“我也没有抢她的被子,她不是冻死的……”
拾参轻松挣脱拽着他的那只手,“是他杀。”
钮钴禄多深急了,“不是我杀的……”
拾参,“你急什么!没说是你!”
凶手是神音寺的弟子。
昨晚乌梅尿急,躲在院子墙角跟,恰巧钮钴禄家几个祖宗抓了张发本的恶灵在院子里啃噬,乌梅吓晕的时候被神音寺的弟子钻了空子,但她也不走运,刚换上乌梅的身体,就被拾参撞了个正着,连魂魄都被灭了个干净。
至于第二天乌梅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钮钴禄多深的床上,就得问钮钴禄家几个老祖宗了。
几个老头进来院子,“好歹是后辈,我等是在帮他认清人,往后找对象,就得睁大眼睛看清楚,什么样的对象能交,像乌梅这样的女人,是碰都不能碰。”
乌梅身上有股子味道是他们几个老家伙不喜的。
钮钴禄多深,“……”
苍白的脸都绿了,他直跳脚,“你,你们太过分了……亏得你们还是我老祖宗,那是……死人,死人!你们就把死人扔我床上……啊啊啊啊……”
老头们面无表情。
钮钴禄多深被他们气得脑门突突的,他跑去找他爷爷钮钴禄耶庆,告状!绝对要告状!
这行为太可恶了!绝对不能容忍。
“爷爷,你就不担心我被他们吓得鸡鸡站不起来?我们钮钴禄家要断后了吗?那……那是我对象,他们就算不喜欢她,也不能这样干的吧?还有没有人性了……”
然后他被打了。
钮钴禄多深,“!!!”
房间阴暗的角落里,长发在阴风里飘扬,红色长指甲的五指从阴暗处伸出来,眼看着就要插进钮钴禄多深的后背,钮钴禄多深揉揉发凉的脖颈,往边上挪了挪。
“爷爷,我又没错,你打我干什么!”
朝阳从窗户上照射在钮钴禄多深的身上,钮钴禄多深往边上走了两步,阳光直接照射在伸出来的手上,阴暗处传来一声惨叫,这只手缩了回去。
钮钴禄耶庆皱眉。
什么声音?
屋里除了他和孙子,还有躺在床上睡死过去的亲爹,钮钴禄耶庆视线扫过墙角跟,神色一凛,抬起手杖,毫不手软的将钮钴禄多深打出了房门。
钮钴禄多深抱着头闪躲,拔高声音喊,“爷爷!你够了!在打我要翻了脸!你一点都不体谅我对象死在我床上我的心情!你一点都不心疼我!嗷!我真的要翻脸了!”
“臭小子!”爷爷打你是在救你的命!
爷孙到了院子,耶庆攥紧多深的手,将他拖拽到拾参家,慎重道,“拾大师,那……姑娘的魂魄只怕还在屋里,你看?”
拾参点头,“她是苗疆人。”
他和古赋声见到乌梅的时候,就知道她身上有蛊虫,才允许她跟着。拾参对苗疆巫蛊了解不多,但也和巫蛊交过手,哦,那是蚕!被他塞进储物袋里配种了,不算正宗巫蛊。
隔壁李家村李上贵的婆娘就有半个苗疆血脉,苗疆人有自己的保命手段,乌梅的魂魄还在,才是正常的。
钮钴禄多深茫然,乌梅是苗疆人?不是京都人吗?
拾参似笑非笑。
钮钴禄多深突然就羞赧,总觉得自己被欺骗了。
拾参说,“等会送她去地府。”他指着钮钴禄多深,“他身上情蛊,只不过你们钮钴禄家族的血脉特殊,情蛊对他作用不大!就看你们要不要解这情蛊了!”
情蛊是种在钮钴禄多深的心脏里,他不会用正常流程来解蛊,只能简单粗暴的将情蛊拽出捏死,过程可能比较吓人。
钮钴禄多深脑门冒汗,从早上醒来到现在,他已经被吓出三身冷汗了,乌梅死在他身边的恐惧还盘旋在心窝上,现在又告诉他,他心脏里有只虫子,把这虫子弄出来,就是得直接从他胸口伸手进去……
钮钴禄多深打了个哆嗦,“不,不不……”他是拒绝的,人在面对濒临威胁自己生命的时候,智商都是分两极化的,要么就是爆发出高智商解困挽救自己,要么就是蠢到直接嗝屁。
他现在就是智商爆表的时候,脑子飞速的运转,“你刚刚说过,我钮钴禄家族的血脉特殊,这情蛊对我作用不大!是不是说这蛊虫不取出来,对我也没影响?”
拾参挑眉,“不错。”
钮钴禄多深吐了口气,坚定的说,“那就不取情蛊。”
拾参,“确定了?”
钮钴禄多深认真的点头,“确定了!只要影响不了我的正常生活,就行。”
拾参,“没影响。”
乌梅应该也没想到,钮钴禄家人的血脉特殊,用蛊虫控制不了钮钴禄多深,所以他对乌梅才不会听之任之。不过,情蛊虽然对钮钴禄多深作用不大,但它也是只虫子,一只虫子在心脏上逗留,就算没影响,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在,也是膈应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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