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蹭到了一点温度,还能独自维持一小段时间,小狐狸球在俊美男人的房间里左右转了转,先轻手轻爪地把昨天用小尖吻搁在琉璃果盘旁边角落里的腰牌叼了下来。
小狐狸球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拽着深夜从人家的乌木衣柜中扒拉出的轻质单衣,都已经被自己弄得皱巴巴了,只好想办法毁尸灭迹,最好能用爪子挖出个小坑埋住……
小狐狸自顾自地把衣服拽出了房间,找了地方藏起来。
幸是如此,不然小狐狸不知道‘自己的’衣服以后可能会出什么事。
绒绒狐狸球没精打采地在庭院角落里待了一会儿,是准备走前给俊美男人告个别。
虽然他觉得那个人不会在乎。
小草丛附近慢慢翩然进来了一只中等大小的蝴蝶,靛青色,颜色深邃异常,花纹繁复,妖异秾丽,和小狐狸以往看过的白-粉或者浅黄的小蝴蝶都不一样。
绒绒狐狸球因为昨天夜里被做了不好的事,睡得不太-安稳,却不知悉自己怎么天不大亮早早醒了。
还有点打瞌睡的小狐狸球,看到蝴蝶就不困了,蹑手蹑爪地靠近被深色蝴蝶落着的花卉,一双圆圆的水润狐狸眼晶晶亮地看着。
深色蝴蝶在空中慢慢翩跹转了两转,竟停留在了白色小狐狸球的鼻尖上。
这下小白球高兴极了,一动不动地眨巴圆圆眼睛看着自己的鼻尖。
过了老半天才想起来伸着小软爪去够,深色蝴蝶翩跹而起。
这只蝴蝶对小白球的掌爪没有半点畏惧,只是有一下没一下轻盈地翩翩着,偶尔停在绒球粉-嫩的小鼻尖上,像在逗小狐狸玩似的。
庭院里慢慢传来的脚步声,那脚步声不疾不缓,也未刻意遮掩放轻,仿佛在跳独舞。
而就在此时,房门也打开了。
庭院入口走来的是一个非常美艳的女人。
很美,却也很冷。乌眸红唇,唇艳若染血。明明是翦水秋瞳,偏偏总像是混着冰影,若是无所察时以为那是暖融秋色,只会落下尖锐的冰层。
女人穿着一身靛青色的长裙,那靛色极深,深得像是比浓黑还像夜晚的颜色,而手臂上环绕着两层黑色的空镂薄纱。
薄纱上是隐约的花饰纹缕,却并不温婉华美,只显得诡谲妖异。
黑衣的俊美男人沿着道路走去,两人明明是停步在同一处,却互相隔着三尺的距离。
……
“码头的下修门出了乱子。”美艳女人率先开口。
“杀了便是。”黑衣男人言简意赅,细长的凤眸漠然依旧。
似乎所说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已经杀了,乱子没息。”美艳女人薄唇间的语气也是冰冷的,又勾了勾红唇一角。
只是任谁都能知道这位冷美人是皮笑肉不笑。
“派了新人去把那地方清理了一遍,赶了漏网之鱼到西屿。
左使和你的人在那里,叫他们收线。”
黑衣男人无可无不可地略微侧下头,是应了。
“还有别的事?”男人修长的眉皱了下。
这对黑衣男人来说并不太常见,比他那一向漠然的言语,几乎有些急躁。
“………怎么?”美艳女人此时却无所谓地阖了下眼。
她早就隐在这庭院里感觉到了其他的存在。
深色的蝴蝶翩翩地在前扇舞着,而毛绒绒的雪色小身影从远及近,一蹦一跳地跟着蝶影跃到了跟前来。
深色蝴蝶没一会儿就轻盈地落在了美艳女人的右臂上,与那乌色的镂空花饰薄纱浑然一体。
白色绒绒狐狸球歪着小脑袋看了一会儿,似乎意识到引着自己的隐约吸引感是什么了。
小狐狸犹豫着,慢慢跟着蝴蝶停留的位置,往美艳女人乌纱下的右腕边去。
见此情景,黑衣男人细长的单凤眼深黑中若有冷色。
偏偏他未开口。
长裙女人美目扫了眼雪白的小狐狸叼着的黑金腰牌,转过身,沿着来庭院时的道路向外迈步。
小狐狸跟在了美艳女人的右手边,深色的蝴蝶落下来,这次在白色绒球的额头上停了停。
像是个轻吻似的。
……
美艳至极的女人果然是彻头彻尾的冷美人。
与黑衣男人交谈时还会偶尔皮笑肉不笑,相反在雪色的绒绒狐狸球面前一丝笑容也无。
同样是暗色调的房间内饰像是比俊美男人房间内装饰华丽许多,似因为个人的意兴所致。
雕花镂空的各色花卉花纹,少量蝶形饰面。
无论是怎样华贵的装饰都是暗和靛青的深色,白绒绒球在里面迈着梅花爪小步小步打转时,还有点犹豫。
…大姐姐会不会不喜欢他啊,他是白色的呢……
每当绒绒狐狸球似有低落的时候,深色蝴蝶便落下一点,引得小狐狸球伸手去够,然后便被蝴蝶引去了另一处没看过的地方。
可这次狐狸球一下子跃得高了点,然后桌上的盒子被碰开,琳琅的黑晶靛青或朱红的珠宝落了下来,在地面上激起玉石相击的悦耳声响。
小狐狸听到声音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蔫蔫地蹲伏在原地,蓬松的白尾也蜷在软爪旁,乖乖地准备接受责罚。
听闻动静,仍用那种不紧不慢的特殊步子走过来的美艳女人看了地上的情形一眼,未说话,只款下裙裾一颗颗拾起散落的珠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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