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乔斯文,真是没想到呀!原来现在是这种吨位,脸上的酒窝都被肉埋了。翻转陌刀的双手肉窝深深,这样下去肯定是挥不动刀的,不会用刀看你怎么跟彭佑安在歪脖子桃树下结义。
看他早出晚归的上学堂,这一世应该不会走上从军的路子,镇北军少的这个诡将就由他靳琛来填补!
“你脸上的肉怎么没了?人倒是结实了!不错呀!”乔斯年真心赞叹。
脸颊被揪胳膊被捏,靳琛回神,听到他的夸赞,深觉这些日子吃的苦受的罪都没白费,他撅着嘴委屈道,“小叔叔还说我偷奸耍滑,怕风怯雨,连马步都没他小时候扎得好。”
乔斯年看一眼靳云庭,笑道,“你先问清楚他能做到什么程度,然后努力做的比他好,就可以对他哼哼了!”尽早哼进镇北军,分担靳云庭的重担。
好熟悉,靳琛愣住,这不是乔斯文的路数么?只是乔斯文从来不哼哼,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手下败将不值得多费口舌。
见靳琛总是傻愣愣的,乔斯年觉得任重道远阻且长,以后有的磨,“和斯文去玩儿吧!”
靳琛转头看向乔斯文,见他抓着乔斯年的手,仰着头十分乖巧,“我带琛琛去玩儿,先生让背的书我都会背了,还有十张大字等饭后写。”
“我们斯文真棒!”乔斯年一脸骄傲,好像乔斯文干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靳琛也想要这样的哥哥,小叔叔为什么不能夸夸他。还有乔斯文,叫什么琛琛是想吓死他吗?
青童将卤料配方收起来,收走茶壶空盘和针线筐,心道少爷才叫动作快,这才多久又抱又牵手的。青竹跟着少爷这么多年,以后会不会也这么热情坦荡。
“你傻笑什么呢!”青竹提着茶水,后面跟着背书袋端托盘的章进,才出角院就碰到青童,“脸怎么这也红?发烧了?”
“没有,”青童心虚,他让开道路,“小少爷在东厢房。”
青竹回头对章进说道,“一会儿你直接送去东厢房。”托盘里是两碗甜汤,一碟豌豆黄,一碟什锦蜜馅。
东厢房,乔斯文拿出风车、毽子和陶响球,“你们什么时候认识我兄长的?”
“我兄长”三个字咬得真够重,糖衣炮弹都舍不得下本钱,小时候的乔斯文离诡将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靳琛东张西望,原来乔斯文喜欢横平竖直简单素净的家具是从这里开始的,他跳下软塌,指着多宝阁,“我要这个。”
“不行!”乔斯文一口回绝。
多宝阁里有一个兰锜(兵器架),上面放置着四把用银杏木雕刻的兵器,虽然最大的只有手臂长,靳琛还是一眼认出其中横放的两把分别是彭佑安的斩·马·刀和乔斯文的陌刀模型,他要的是斜立的两把。
为什么不行?前世这两把木雕兵器中的一把在他及冠那日乔斯文当做生辰礼送给了他,现在想提前摸摸却不行,靳琛突然很想哭。
见他红了眼,乔斯文将他拉回软塌,回身去柜子里搬出棋盘和棋子,“这个好玩儿。”
围棋嘛,靳琛哼哼,别说乔斯文现在只有七岁,就是前世十几二十几岁也没赢过他。
“这是五子棋,”乔斯文不紧不慢说道,“黑先、白后,交替下子,每次只能下一子;棋子下在棋盘的空白点上,棋子下定后,不得向其它点移动,不得从棋盘上拿掉或拿起另落别处;执黑者第一枚棋子可下在棋盘任意交叉点上,两人轮流下子,但是允许放弃下子;只要有一方连成一色五子就算这方赢。”
不是围棋吗?靳琛低头细看棋盘,与围棋纵横十九条线不同,这个棋盘只有纵横十五条线。星位也不同,围棋有九个,这个棋盘上只有五个。
前世他根本没见过什么五子棋,听都没听说过。靳琛望向兰锜,前世除了送给自己的那把木雕兵器,另外三把木雕兵器他也没见过。
第一次看见斩·马·刀和陌刀是在耀京的镇北侯府演武场,两刀相击的铮鸣声中夹杂着彭佑安和乔斯文的互相嘲讽,任谁也想不到眼前乖巧静坐的胖乎乎小少年日后会长成一个桀骜痞气轮廓锋利的青年。
见靳琛又巴巴望向兰锜,乔斯文走过去垫着脚取下鲨鱼刀,“这叫鲨鱼刀,给你看不许碰。兄长说这两把刀是一对,只能给喜欢的人碰。”
靳琛猛然抬头看向乔斯文,一张脸涨得通红,耳朵也烧了起来,瞪圆的眼睛里满是惊疑,他突然又撇开头,“这么重要怎么不收起来放好?”
“兄长说喜欢的东西要放在眼前,这样就能时时高兴。”乔斯文说道,“以前我都藏起来的,怕丢了。这里很安全,可以摆出来。”
靳琛愣住,“以前,以前不是在家里吗?”
乔斯文没接话。
“小少爷,甜汤和点心来了,”章进早就进来了,见两人好像说完了话才出声道。
他比乔斯文大一岁,以前在乔府洒扫烧火。乔府没了他们全家被大少爷买下跟着老爷来到安平城,他在乔宅洒扫烧火。
后来大少爷来了,乔宅发卖了一批人,他爹趁乱把他安排到小少爷身边伺候。送小少爷来庄子那天他爹偷偷把他带上,说只要大少爷留下他,就是他的造化,得给少爷卖命。前几天他爹抽空去学堂找他,知道他在学堂里也有一张书案哭着说要来给大少爷磕头,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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