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谦一把夺过书信,边看边道了三声好,“府里有什么好东西都收拾出来送回去,再给云崖一万两银子!”
“是,侯爷!”左雁归笑着应下,低头对靳琛说道,“小少爷要做兄长了!”
“兄长!?”靳琛茫然,“几个月了?”
见他反应不太对,左雁归看向靳云庭,却见靳云庭正盯着靳琛。
“你爹在信上说不满两个月,”靳谦把靳琛拉到身边,佯装不满道,“祖父早就让你爹把你送到北境来,你爹拖拖拉拉磨蹭了一年多才把你送来,他们舍不得你,怕你吃苦受累。你看你都来北境一个多月了,你爹才知道自己又要当爹,说明送你来之前他们还不知道你要做哥哥,哎,怎么还哭起来了!”
靳琛哭的悲恸,前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曾经要做哥哥,母亲再也未有身孕,小叔叔也没有成亲,靳家的孙辈只有他一个残废。
他甚至知道那个小生命是怎么离开的,定是自己双腿残废的消息传回耀京,母亲悲伤过度小产,两个孩子一伤一死,父亲和母亲该有多痛。
为了不让自己愧疚自责,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过这个孩子,这个有更多可能的孩子。
“真不是不要你,”靳谦把靳琛抱到腿上坐着,用袖子给他擦眼泪,“我们琛儿是长孙,有必须要承担的责任,北境三十万大军,千万百姓都是你必须肩负的责任。祖父已经老了,小叔叔也会老,不可能替你扛太久,你要快些成长起来,为祖父、小叔叔、父亲母亲和弟弟妹妹遮风挡雨!”
靳琛抽抽噎噎点头,鼻子冒出好大一个泡。
见靳云庭袖手旁观一点儿帮忙的意思没有,靳谦开始赶人,“逸之和玄朔一起回去吧,下个月粮草该到了,你去巡查苍州粮仓。”
苍州粮仓就是训练新兵士的营地,这几天绝大部分人已经分配到各处边所,剩下的百十来人打扫营房堵漏补缺后也会离开,到时候重兵封营,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往年靳云庭会在结束新兵士训练后回到忠义关,留下左诚善后,粮草入仓后再去巡查所有粮仓。
现在时间不对,还指定巡查苍州粮仓,靳云庭哪能不懂靳谦的心思。
“谢父亲!”想起乔斯年,靳云庭没有隐藏眼底的笑意,“明日有肉松蛋黄月饼,肉松和鸭蛋都是斯年做的,父亲和琛儿多吃几个!”
哥儿大不中留呀,连要陪老父亲过节的样子都不装一装,还是乖孙好。
靳谦抱起靳琛,“那小子哄人的手段百出,脸皮厚得不像个哥儿,你也学着点儿,别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是,父亲!”靳云庭道,“我先去收拾一下。”
靳谦点头,他倒不是担心靳云庭,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太清楚了,不声不响的一肚子坏水,真论起来还不知道谁吃谁。
靳云崖的信给他提了一个醒,在靳谦看来,乔斯年和靳云庭都不是死守礼法的人,虽然没听过哥儿和哥儿生子的传闻,但是万一呢!
现在不是时候呀!
“斯年额头上的痣红不红?”靳谦问道,问有没有太引人怀疑了。
民间有个说法,哥儿额间的红痣越鲜艳越好生养,左雁归笑道,“又圆又红,像点的胭脂一样。”
靳谦长吸一口气,可别让你蒙对了就是点的胭脂。
靳琛已经想通了,计较那么多干嘛,反正两个人在一起小叔叔是哥儿还是男子差别不大!
作者有话要说: 乔斯年:你确定!
☆、第五十七章
白鹿书院外已经不剩几辆马车,张扬清一眼扫过没有看见平日来接乔斯文的那辆马车,他把书袋递给迎上来的牧阡,问乔斯文,“你回乔宅?”
“小少爷,老爷来接您了!”书院外翘首以盼许久的章平总算看见乔斯文身后跟着的章进,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落到实处!
他和老爷来的不早不晚,开始并没有在意各家马车边都立着一个半大小子,等到书院下学的时辰到了,这些半大小子一窝蜂涌上去又不敢离大门太近,都远远地伸长脖子张望。等学子从白鹿书院出来,有人挥手叫少爷,有胆大的挤出人群上前提书袋,章平才知道这些都是书童。
可是他没看见章进,赶紧找人问过才知道,白鹿书院已经不准书童进去。那章进呢?在丁舍读书还是在大少爷的庄子上?
老爷问白鹿书院外围着这么多人是怎么回事,他不敢隐瞒,但是章进进学的事依然没说,他就装作不知情,想着随机应变。
“早上问你在哪里过中秋节你还不说,”张扬清心中遗憾,难得放假,他还打算借着同窗之谊去城外的庄子上找乔斯文,随便看看乔斯年是何许人也!
因为他还幻想着兄长改变主意来接他回庄子上过节,乔斯文丧气道,“我先走了!”
张扬清站在原地目送乔斯文的马车走远,在章平掀开布帘扶乔斯文上马车的间隙他看清了等在马车里的乔老爷。
张扬清撇嘴道,“乔斯文肯定长的像乔夫人,他兄长肯定随乔老爷。”才会被人说长得丑。
但是,还是想见乔斯年本人!
前几天遇见九叔,问他是不是和乔斯文交好,得到他的肯定回答后那一脸的赞许肯定不是因为他和乔斯文交好这件事本身,要知道乔斯文虽然总是被夸赞天资聪慧,那是占了在丙舍年纪最小的便宜,真论起来还没有他的课业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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