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圆明内外通,清光似照水晶宫。只缘一点玷相秽,不得终宵在掌中。——《珠离掌》·薛涛·唐
兰若生春夏, 芊蔚何青青!幽独空林色, 朱蕤冒紫茎。迟迟白日晚, 袅袅秋风生。岁华尽摇落,芳意竟何成。”——《感遇》其二·陈子昂·唐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金缕衣》·唐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折桂枝·春情》·徐再思·元
☆、第六十五章
袁斌回自己院子的路上遇见从外面回来的袁斐,他打着拍子哼着曲儿,好不快活。
“恭喜四弟,”袁斐见他就是长长一揖,嬉笑一声,“见过驸马爷!”
“大哥不必如此,”扑面而来的酒气让袁斌心生厌恶,他面无表情道,“婚期定在来年春末,称驸马为时尚早!”
袁斐直起身整理并没有褶皱的衣袖,“四弟说的是,还有半年,谁知道这之前会不会有什么变故。”
见袁斌终于黑了脸,袁斐毫不在意地打着哈欠离开,含糊不清道,“陛下吩咐太常寺按规格筹备四公主的婚事,果然,这世间能让陛下破例的只有大皇子。”
耀京都是人精,谁不知道关于后宫妃嫔各位皇嗣,陛下说按规格那就是一切从简的意思,这都是从前人的尸体上总结的经验教训。
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转过回廊袁斌甩开袖子,嗤笑。
为大皇子破例又如何,大皇子嫁了人,他那一脉与皇位无缘,二皇子痴傻,五皇子庸碌早就为三皇子鞍前马后,六皇子是个无依无靠的哥儿,邹妃难道会让他娶妻生个男子来做皇帝?
最后继承大统的肯定是三皇子,到时候大皇子一脉的下场可想而知。
乔斯年用酿酒的方子攀上大皇子又如何,不过是利益关系。以大皇子往日的行事,真有心给他撑腰就不会是满街诵诗这种不疼不痒的手段。
这也证明乔斯年拿不出自己派人杀他的实证,不然直接去顺天府衙递状子多简单,想到这里,袁斌稍稍安心。
祖母说的对,乔斯年根本没有把自己当做抚远侯府的人,在府里三年没有看见他给府里添一个铜板拉一份人脉,才和离三个月就酿出独一份的酒水,还被大皇子献到御前,陛下称赞抚远侯府清贵,大家表面附和谁心里不怀疑他们是不是根本不知道有岁好这回事,这是打他们抚远侯府的脸。
袁斌想起第一次见乔斯年,那时候乔斯年身形还没有走样,是个姿容灵秀的纤细少年。
他刚体会到门第的悬殊自己娶不到心爱之人,觉得娶谁便也没什么差别,有祖母和母亲把关自是会给他挑一位门当户对性子温婉的妻子,等嫡子出生后再纳几个合心意的妾侍,后宅就是这样。
袁斌远远看了一眼,听说乔斯年本来是要留在府里娶妻生子,现在三媒六娉走完也没见他闹腾,以为是个软和的性子。却不想闷不吭声的人狠起来才不管不顾,人家早有打算,直接在洞房里上了吊。
他在乔斯年逃婚和自己可能背上克妻的污名之间权衡利弊,最后下定决心选择前者,正准备叫人来处理时乔斯年又醒了过来。
在软塌上想了半夜,他决定给乔斯年一点儿活下去的希望,之后三年太多变数,他苦心经营才有今日这幅局面,断不能毁于一旦。
只是可惜了那些诗词,其中有一首特别契合这次乡试的诗赋考题,可是雨燕毫无音讯,谨慎起见袁斌只能自己作了一首诗。
在北境为老婆本拼搏的乔斯年不知道自己第一次穿越异世醒得有多及时,再晚一会儿他就要带着青竹在土里醒来。
没过几天乔斯年自己的庄子东西厢房和耳室堆满书页,他留下两班人马照着样本装订书籍看护庄子,带着其他人转战靳云庭的庄子,这边比他的庄子大上许多,光是演武场就快赶上他的三进庄子大。
乔斯年前前后后逛了一遍,没上锁的房间全部进去看过,觉得聘礼的规格还得提一提。
“公子,将军吩咐属下您哪里都能去,这里是库房,属下也有钥匙,您去看看吧!”这话严崇说了一路,将军特意嘱咐公子来之前把庄子的门全部打开,随便公子去哪里要什么,可是这位突然就来了,他根本没来得及收起门锁。
“我随便看看,”乔斯年道,“我住逸之的院子,你叫人收拾一下。”
“将军前些天路过此处,嘱咐属下日日打扫正院,公子现在就能入住。”
“嗯!”乔斯年心里像吃了蜜一样,脸上的笑容绽开,“辛子和丙叁也在正院住下,其他人严管事看着安排,把东西归置好就自去歇息吧。”
“是。”
丙叁提着三个包裹,跟着仆从先一步往正房去。
他还记得刚来北境第二天公子和靳将军从山里回来,几匹马驮着行李,和他们出门永远都是一个包裹,丙叁掂量掂量手里的重量,肯定不只是衣物。
丙叁又想起那三声响箭,他还没见过,希望殿下不要太快召他回去。
赵意欢派来的人扑了一个空,好在两个庄子不远,有人带路总算在夜幕时分见到乔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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