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而过,彭佑安一个冷颤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列队中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默念,“还好还好,只有九声!”
镇北军示警和别处的驻军不同,别处的驻军八声鼓响后再多就是鼓声不休,表示城墙半数以上失守,直到击退敌军或者城破才停止。
镇北军则有九声鼓响——封关备战。五年前才有的军规,第一回响起。
“将军,简神医被抓走了。”辛亥有些犹豫,事实更像是简神医自愿跟着别人走了。
“来的都是什么人啊?这么厉害!”乔斯年正在收拾带去大营的东西,靳云庭要带他们去大营住一段时间。
刺客的快去的也快,好像就是为了烟花而来,得手后掩护着逃走一个剩下的全躺在院子内外。
“看身形不像是蛮夷,”辛亥回想当时的情形,说道,“将军吩咐属下有情况搭把手,不知道为什么阮家的暗卫没有出手,手下便也没有动手。倒是冯大人的人冲了出来,受了重伤,属下已经派人将他们送去上善医馆救治。”
“这么说简神医是自己跟着绑匪走的,找他看病吗?”乔斯年拍拍手下的布包,问靳云庭,“宝宝还有什么东西要带?”
“派人盯着!”靳云庭拉着乔斯年往衣柜走去。
辛亥知道自己该走了,才到门口听见乔斯年说道,“什么东西?藏的这么严实!”
话里话外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辛亥踩着血迹暗道自己还是小看了公子,以为他会害怕呢,结果两人有说有笑。嗯,准确点儿是公子有说有笑,将军还是老样子。
“害怕吗?”靳云庭问道。
“不害怕,”乔斯年翻着木匣里的纸张,都是他写的东西,有的是亲笔写的,有的是其他人抄录的。
“‘云庭’不会是用这两个字模盖上去的吧!”乔斯年摸着擦洗干净的字模,是他雕刻的,“木头沾湿容易坏,等我寻来好玉给宝宝雕一枚印章。”
靳云庭捏紧他的下颌,指尖蹂·躏他的下唇,目光低沉专注,“刺客出现的时候你想说什么?”
“宝宝,”乔斯年望进他眼里,“有时候夫君真怕你下一秒就把我给压了,又刺激又带劲儿。”
靳云庭不为所动,乔斯年笑道,“亲一下就告诉你!”
靳云庭压了下来。
冯远找来的时候院子里垂花门的墙倒了一半,只剩下留守的护卫。知道他要来,还把尹诺祖孙两留给了他。
看着马车辗过雪地留下的两道车辙印,冯远心里安稳不少。
“大人,这……”
“没事,没看见靳将军把家眷都带去大营了吗?”冯远背着手一副万事无忧的样子,“大营可是挡在我们前面。”
还有许多小路呢!
“小路都堵上,发现可疑之人跑进北原速速来报。”边境封锁,蛮夷的刺客只能往北原跑。
“是大人。”您还是一如既往地阴明。
到了大营,领乔斯年去自己屋里,靳云庭叮嘱几句就匆匆走了。
把乔斯文安顿在靳琛房里,留青竹守夜,乔斯年才开始收拾自己和靳云庭的东西。
这时候孙道也就来了,“谁受伤了?”
他背着药箱,见惯生死的老军医半点儿不慌。
受伤的人挺多,这里只有一个丙叁,他已经自己上药包扎过。这会见大夫来了,马上解开细布。
孙道也仔细看了伤口,“手法不错,药很好,包上吧!”
“谢谢孙大夫!”
乔斯年端来一杯茶,“孙老没回去?”
“雪路难行,我就住在这边了,”孙道也喝一口茶水,暖进胃里,“斯年明日随我去军医院看看。”
“军医院?”
“对,侯爷单独批了一个院子,”孙道也看着他,“说起来还是受斯年的启发,没有那么好。”
“总会好的!”乔斯年道,“明日孙老差人来叫我一声。事先说好,我可不会治病救人,孙老莫要为难我。”
孙道也不置可否,“听说刺客是草原上来的人,抢了你做的烟花。烟花挺漂亮的,初听声响我还以为是蛮夷攻城了呢。”
“也不全是草原上的人,”乔斯年觉得应该告诉孙道也,“还有人把简神医绑走了。”
“这事我已经知道,他可算是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岁弊寒凶,风虐雪饕。——唐·韩愈《祭河南张员外文》
城楼击鼓示警,参考《墨子·旗帜》:
寇傅攻前池外廉城上当队鼓三,举一帜;到水中周,鼓四,举二帜;到藩,鼓五,举三帜,到冯垣,鼓六,举四帜,到女垣;鼓七,举五帜;到大城,鼓八,举六帜;乘大城半以上,鼓无休。夜以火,如此数。寇却解,辄部帜如进数,而无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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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天还未亮大营里“嚯”“哈”震天。
军旅几乎占据靳云庭整个生命,乔斯年有心了解更多,听到外面开始操练就起来了。
“公子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是不是太吵?”辛子提来洗漱用水。
“睡不着!”乔斯年笑道,“你来了谁在帮我挣银子?”
见他神情如常,显然没有受昨日刺客事件的影响,辛子也笑了起来,“园掌柜是做生意的好手,暂时交给他打理,左管家让我带来一箱瓷器给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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