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看得有人是心都要化了,有人却整颗心都泡进陈年老醋缸。
等到夜深人静,白梵路刚有点困意,还没眯着多久,就感觉窸窸窣窣一片响,有谁趁着夜晚摸到他身边。
他本来是靠着棵树在睡,这时就势被按在树上,好在白梵路这回反应快,将挂有前科还敢胆大包天来偷袭的某人挡住。
手被扒拉下来,露出一张写满欲求不满的苦瓜脸。
“哥哥,让我亲一下。”
小六低声道,语气是强制的,表情是乞怜的。
白梵路于是又有那种感觉,这人活像只加大号的萨摩耶,因为他大部分时候都能笑得一脸无害,又蠢又萌,还长得很讨喜,但究其本质,那还是一只大型犬科动物,有尖牙利爪,不栓绳子存在一定危险性,尤其野生的更不用说。
“不行。”白梵路可不想被啃得渣渣都不剩。
“就亲一下。”小六还在艰难让步,可脸已经不知不觉凑近了。
白梵路觉得自己应该生气的,但也仅仅是觉得,因为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上翘的嘴角,于是他强装冷漠的脸在朦胧月色下看来真就没什么拒绝的力度。
小六最后还是趁机在他唇角啾了一下,是真的只有一下,因为还没来得及深入,就被白梵路毫不迟疑的一推给撂了个人仰马翻。
小六狠狠瞪他一眼,就地背转身睡觉。
最后那万分委屈又愤恨不甘的小眼神,简直让白梵路哭笑不得,好似自己成了十恶不赦的千古罪人。
又等了一会儿,对方一动不动,不知是不是真睡着了。
白梵路于是靠向树干,闭眼假寐。
果然,安静不出片刻,他听见某人又爬起来的声音,在他旁边也坐下,然后,一颗又大又沉的脑袋搁在了他肩窝。
白梵路脖子被那脑袋上支棱的毛扎得痒痒,推了推推不动,放弃了。
就这么任他靠着,白梵路仰头看天上的月亮,大漠里的夜晚格外寂静,满天缀满繁星,能轻易辨认出传说中的星座。
城市里是没有这样的体验的,而穿来后,这样惬意毫无压力的夜晚也并非没有。
只是以前从没有过哪个晚上,像今夜給白梵路这种内心安宁的感觉。
莫名就想到一个词,岁月静好。
原来如此呵……白梵路想,原来小六在身边,就这样简简单单相偎着,自己的感觉就是静好了。
他微微勾唇,闭上眼。
这次意外的没有失眠,不用耳机不用听男神的声音,不到一分钟,白梵路就睡着了。
而等他睡着后,旁边的少年却缓缓睁开眼,动作小心地抬起头,坐直后往白梵路又靠近了些,轻轻将他放倒,让他枕在自己腿上,膝盖微微弯起,防止他在睡梦中掉下去。
做完这些,少年才抬手,轻轻抚开白梵路垂在颊边的头发,拂过他微微上扬的唇角,深邃眼底闪过一丝痛苦。
“哥哥,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白小路:谁能告诉我,那个早究竟是多早?(耿耿于怀作者:劝你别问。
热心读者:请回顾第6章 ,不要谢我,我做好事不留姓名。
白小路:……云——!——湛!
云狗湛:(掏耳朵,早不知躲哪儿去了
第39章
清早醒来时,白梵路感觉自己不是背靠树干,而是半躺着,头和肩膀枕在处柔软且颇为温暖的地方,动动,还很有弹性。
坐起身看,山后雪四蹄跪地呈靠枕姿势,白梵路这才知道,他方才倚着的是山后雪侧边肚皮。
堂堂代神驹,面无表情地甩了甩头,打个响鼻站起来,踢踢腿活动筋骨。
白梵路纳罕,低声自语,“我怎么靠着你睡着了?”
山后雪低头嚼草根,睨他眼。
没指望会从它这里得到答案,白梵路听见不远处传来欢笑声,望原来是小六和那仨孩子在跑着打闹,老人们在旁看得乐呵呵的。
也是邪门,自己竟然成了最晚起床的个,白梵路忙整理下衣衫,往那边走。
正听见那个的小女孩儿在念,“金钩钩,银钩钩,伸出小指打个勾,勾勾,不吵嘴,勾两勾,握握手,勾三勾,我们都是好朋友。”
白梵路脚步顿,怎么这个世界也有这样的童谣吗?
小六这时看见他,正要打招呼,那个念童谣的小女孩先跑过来,拉住白梵路的手,“陆哥哥,刚刚小六哥哥教我们唱诗呢,好听吗?我是最快学会的!”
白梵路探究地看向小六,却听少年道,“我这也是哥哥教的。”
白梵路怔住,而后微微笑,没说什么。
两人又陪着孩子们戏耍了会儿,早晨戈壁滩风沙太大,这处绿洲还能起到屏障作用,等到太阳跃至高处,风渐小点,他们就开始整装往南出发。
山后雪背上驮两个老人两个小孩,年纪最大的那老爷爷由小六抢着背了,白梵路就抱着剩下的两个孩子。
只能靠纯走路,还不能走太快,走段便得停下来歇歇,这样行进到下午,才看到戈壁滩的边缘。
龙神脱离结界,围绕凌城的风雪带也跟着消失了。离开戈壁滩,再往南的路就要好走些,到得傍晚时分,已能远远望见山峦青绿的轮廓。
不过这带原本被风雪覆盖,寸草不生,周围什么也没有,白梵路和小六还不要紧,这些老人孩子经历整天奔波,总归需要补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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