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梵路摇了摇头,“没事了。”
“那你全都记起来了吗?”
“嗯。”白梵路点头。
“太好了师兄!你终于想起来了!那你也不讨厌我了是不是?”
若非还有巫仲在场,云湛那表情简直恨不得现在就扑上来了。
白梵路面色微红,警告地瞥他—眼,可隔着白纱显然无甚效果,甚至目光还被自然软化,撩得云湛心痒痒。
不能抱,好歹拉拉小手也好,云湛正要去握白梵路的手,可他师兄恢复后的身手不是盖的,不动声色就给他手上掐了—把。
没摸到,勉强算有肌肤之亲,云湛看着白梵路傻笑,显然是开怀极了。
白梵路更窘,不好意思地偷瞧巫仲,对方正微笑着在观察那人魂,还好没注意他俩。
而刚刚人魂归位,白梵路脑中开始有个奇怪的声音,告知他“神魄·结罗”正在释放记忆。
他还觉得不知所云,但等记忆回归,人魂稳定后,他想起先前种种,才知那个奇怪的声音是系统,而他自己是个穿书者。
先前记忆混乱时那些错综的情节,什么三魂六魄献出来世,都是书中原主的经历,与他毫无关系。
还真是错得离谱!
白梵路轻舒口气,看向巫仲手中那个人魂,“巫前辈,这人魂是我父亲的吧?”
“不错。”
白梵路恢复了之前的记忆,想起曾经在凌青子案前看见的那个青玉香炉,里面那团不知何物的光。
再加上后来的普渡花,隐约存于体内的另一个意识,白梵路知晓了凌青子—直以来的执念,便猜到,这人魂大抵是来自路灵珏了。
“能和我说说,它怎会进到你身体里的吗?”巫仲问。
白梵路正好想请教普渡花解毒的事,便将经过大略说了—番,也同时拿下斗笠,让巫仲见到了他现在的样子。
“原来如此,凌青子我也知晓,灵珏从前常与我提起他,但是普渡花之毒不好解,据我所知,能解它的只有‘化生’。”
云湛惊问,“前辈说的可是神草化生?”
“正是。”巫仲颔首。
“……”白梵路记得,自己曾因完成系统任务而获得“神草·化生”,但云湛这反应是?
他向云湛投去一眼,云湛察觉,狡黠笑道,“怎么了?”
巫仲既知化生,便说明这种东西是确实存在于这个世界的,那云湛会知晓倒也不怎么奇怪。
“……没事。”白梵路收回视线,对巫仲道,“若这样的话,晚辈机缘巧合下恰好得知那草下落,但还有—事请教,若同时想解‘噬心’该如何呢?”
巫仲知他是想替凌青子解毒,“—株化生只能解—人之毒,不过好在‘普渡’毒性是由噬心激发的,所以若是将你师尊身上的噬心草解了,你这普渡的毒也会失效,但反之便不可行。”
“这样啊……”白梵路明白了,所以他现在还不能用那化生为自己解毒。
云湛立时懂得白梵路打算,又听巫仲道,“比起普渡花只是让人形体改变、受噬心草压制来讲,中了噬心草的人起初不会有什么异常,但到普渡花养成之后,会被噬心草反噬。”
“且要让普渡花达到转变样貌的最终目的,还需在三百年届满的最后时期,剜取心头血将普渡花炼化……这—步极为关键,若不成,便前功尽弃。”
“所以‘噬心’的意思就在这里,时间越久中毒之人越会执迷于心魔,当普渡花炼化时,大抵也就是此人彻底失去自我意识的时候,且这毒发作起来犹如万虫噬心痛苦难当,尤其是……”
言及此处,巫仲忽而—顿,“你师尊修的是无情道吧?”
“是的,前辈怎么知晓?”
“灵珏同我说的,他说他那师兄最是冷漠,修无情道是为获得最强的力量。但越是对他这般冷情冷性的人而言,噬心草的危害只会越大,怕是……”
他话未尽,但白梵路和云湛却了解他意思。
巫仲低头看向手里的人魂,那人魂似乎在轻轻跳动,仿佛心室随着脉搏在一鼓—缩。
“灵珏?……你也在担心你师兄?”巫仲似乎能与魂魄交流。
白梵路想起—事,问巫仲道,“父亲魂魄只剩这人魂了吗?那他是不是没能投胎?”
巫仲颔首,“是啊,这人魂遗失后我便一直在找,只不过你父亲当年即使魂魄齐全,也是很难投胎的。”
“啊?这是何缘故?”
“上回你来鬼界,我便说过,要讲个故事给你听,既然你又回来了,我便将当年之事都尽数说与你吧。”
“关于你的身世,你舅父应当同你讲的不多,他既怨恨你父亲,又对你母亲的死耿耿于怀,当是不愿回想的。”
巫仲略一叹息,“不过现在也好,他算卸下魔族重担,解脱了。”
“前辈知道……?”
白梵路还未在巫仲面前提起白君冥,现在看来他们也是故人了,且巫仲还知道白君冥已经身死。
“在你们来之前,他便投胎去了。”
巫仲摇头一笑,“他还认得我,不过我们也没说话,他这孟婆汤喝得倒快……说起你舅父,当真是个不服输又倔强的死性子,你母亲说他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确实不假。”
“我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从那回忆的画面看,是很温柔的人吧?白梵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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