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58页
    安雨不是阿诺那个执拗性子,更不是阿斐那个齐天裕说什么是什么的木头,他和他们截然不同,他知情识趣,长袖善舞,绝对不可能在那种时候出来搅他的好事,还把柴福放进来,除非是柴翼的事情有不对劲。
    齐天裕坐在椅子上,一只手落在扶手上,紧紧抓着扶手以至于太过用力而青筋暴起,暴露了他其实并没有表面那么平静的内心。
    想到即将要说的事情,安雨跪在地上,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还是齐天裕冷然道:“说!”
    “主子,咱们找错人了。”
    齐天裕目如利剑直刺安雨,刺得安雨呼吸一窒,汗如雨下。
    “柴家的柴翼是真的没有天灵根,柴家更没有什么古传的炼丹炉,柴家从古至今,追踪上古就没出过丹师。柴翼炼制出来的丹药就连普通人吃了,能不能治病都两说。”
    “柴翼只有十八岁,不是因为吃了回颜丹,容貌定格在十八岁上。而是他是真真正正的十八岁,骨骼身体都是十八岁。”
    “当初咱们的人找到柴家,柴家为了能攀上您,故意隐瞒了柴翼的真实年纪,骗咱们说吃了回颜丹。”
    “那时候又正逢您出事之际,咱们的人手自顾不暇,便没来得及核实。”
    “后来,齐承恩派人去提亲更是敷衍了事。”
    “所以……”
    安雨有些说不下去了,但是他忠主的本能还是催使他实话实说。
    “所以,你找了百年的人,那个在百年前救过您的人,绝对不会是柴翼少爷。”
    ‘噗’地一声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齐天裕摇摇欲坠,面无血色,仿佛下一息这个人就会随风消散。
    第27章 通天仙炉
    他寻找了近百年的,那个在他九死一生之际,救他性命的人,令他一眼千年、魂牵梦绕、上穷碧落下黄泉的人,不是柴翼。
    不是这个他费尽心机,不惜自斩臂膀也要由家族长辈出面三媒六聘、光明正大,经齐氏开宗祠被祖宗承认的夫郎。
    大口大口的鲜血汩汩从嘴里溢出,齐天裕的手根本捂不住,帕子被染得整条鲜红了。
    “主子。”安雨哗然变色,面目惊骇。
    齐天裕颤抖着双手从怀中拿出固神丹,整整一小瓷瓶的固神丹全部被他一口吞下。
    好半晌,齐天裕才觉得激荡的神魂渐渐稳固下来。他重新睁开眼睛,安雨却看见齐天裕的双眼赤红,可怖骇然,似被他吐出来的鲜血染上了血色。
    齐天裕似鬼如魔,森冷道:“柴家既然敢骗我,那就死!”
    “是。”安雨恭声应是,刚想要问柴翼怎么处理,就听得山谷中传来柴翼的阵阵呼唤。
    “天裕,天裕……”少年清润的嗓音比之翠鸟有过之而无及,可即便是这么好听的声音此刻落在安雨耳中,也成了刺耳的催命符了。
    这可当真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自来!
    安雨偷觑自家主子的神色,便见齐天裕那张刀削斧凿的面孔更加冷硬了。
    安雨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偷觑,躬身垂眉低目的静静站着,一动不动,只当自己是一尊泥塑木雕。
    呼唤声越来越近,脚步声也越来越近,就在安雨以为这脚步声是踏进地狱阎罗殿的时候,齐天裕却重新拿起一块帕子不紧不慢擦起手上染的血。
    安雨这才敢动,有眼力的上前拧出条湿帕子奉给主子。
    齐天裕接过,一根一根的把手指擦静,然后起身走向洞口,于正要进洞的柴翼在洞门口撞个正着。
    “你怎么走出这么远?”柴翼撒娇似的抱怨道:“我找了好久。”
    半晌没听到齐天裕以往那种异常过分紧张他的解释回答,柴翼奇怪的看去。齐天裕脸上的表情很是有种奇怪的复杂与纠结。
    柴翼奇怪道:“天裕,怎么了,你怎么这幅表情?”
    安雨眉头突跳,仿佛看到了阎罗殿的大门轰然打开,他刚要张口说些什么,就听到他以为不会开口的齐天裕道:“柴家的事。”
    齐天裕声音竟是温和的平缓的,甚至都没有他一惯的冷然。
    安雨惊诧地抬头,这才发现,不知道何时,齐天裕面上已是冰雪消融。恢复了他只有面对柴翼时才会挂起的温和。
    可,可明明……
    为什么主子还会这般对柴翼,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好像什么都还不知道的从前时候。
    这样的温和态度并没让安雨放心,反而令安雨害怕的全身颤栗。
    齐天裕紧盯着柴翼的面部表情,发现他有恼怒、有不耐,却独独没有紧张和心虚。
    难道柴家做的事他不知道?那么他为什么还要骗他?
    柴翼皱眉:“柴家怎么了?”
    齐天裕垂下眼睫,遮了眸中晦暗不明的神色,轻声道:“算了,也没什么大事,左右你我二人隐居在此,那些不相干的人也找不来,不提也罢。”
    “正是。”柴翼道:“提那些烦人的苍蝇干什么,我们去吃饭吧,厨房都又重新热了一遍端上来了。”
    柴翼说着就自然的去拉齐天裕的手,温和的手心相触,是齐天裕从前最喜欢的接触,然而这次他却似乎有了几分抵触,但那抵抗太微弱,小到柴翼没有发现。
    他牵着齐天裕的手,就似好像占了天大的便宜,乐颠颠的往前走。
    齐天裕目光落在两人牵着的手上,眸光闪动,最后什么也没说没做,只是跟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