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翼对灵妙阁那个地方没半分好印象,对里面牛逼哄哄,自允高人一等的丹师们更没好印象。
况且这次他们下山为了低调不引人注意甚至易容改面。那个猛兽一看就是个凶悍不好对付的猛兽,就算他们自己对上,不管打得过打不过,都定然要能逃则逃。不然一旦动起手来,动静绝不会小,势必会引人注意,到时候难免有几个有心之人注意到他们的异常。
齐府的人,坞家堡的人,还有各家他们不知道的杀手都潜藏在暗处。一旦暴露,危险重重。
柴翼就算不在乎自己这条命,可他无法不在乎齐天裕这条命。
他眸色微垂,“这位道友,我与哥哥皆是没有修为之人,出来游玩也只带了几个修为浅薄的侍卫出来,实在打不过那只猛兽,你还是向其他人求救或者快快逃吧。”
与齐天裕兄弟相称是早就商量好的,毕竟弘武大陆男风并不盛行,豢养几个男宠倒不算稀奇,可真正光明正大娶做男妻的,也就齐天裕这一个。他们若是还打着夫夫的名号行走,就真是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他们的异常了。
不想,那丹师竟目露怨怼,阴狠的盯着柴翼,甚至出言威胁道:“若是灵妙阁知道你们对他阁中之人见死不救,你就等着来自灵妙阁的报复吧。”
那丹师阴狠道:“不需多了,就是一瓶三级丹药就能要了你们这几个小喽啰的命!”
齐天裕起身,将柴翼拉到自己身后,挡住那丹师阴狠的目光。
他淡淡道:“阁下还是先担心自己吧,至于我和夫,我们兄弟二人暂且就不劳烦您忧心了。”
就这几句话的功夫,那猛兽已奔到近前,一声呼啸,就猛扑上去。霎时,安雨护着柴翼,柳洋护着齐天裕,阿斐掩护四人同时向后掠去。武世杰虽是名丹师,不胜武力,但是修为在那里,他这会儿倒是并不需要别人特殊护着,跟在后面逃跑就行。
那丹师明显没想到这几个小喽啰竟然真敢弃他不顾,明明他都祭出灵妙阁,莫非他们喽啰得太彻底,连灵妙阁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然而这些念头都只是一闪而过,那头猛兽扑下来,丹师只剩下吾命休矣之感。
噹的一声响,猛兽爪子与宝剑相击,火花四溅,竟有一名茶客挺身而出。
丹师心底猛地一松,以为自己得救了,刚要说些什么场面话,就听那猛兽怒吼一声,爪子猛收,竟是生生将那柄宝剑给捏断了。同时,鲜血沿着牠的爪子流了下来。
那人一见宝剑已断,心底暗道不好,伸手就去抓那名丹师,显然是想战不过,就先逃。
猛兽似知那人想法,竟是抬起巨大的兽掌,一巴掌把二人当空拍下,扑在爪下。
那人身边还跟着两个兄弟,见到这种情况,立刻持剑冲上来与猛兽战做一团。
还有两桌茶客看见这幕不禁暗自思量,其中一紫袍武者道:“那名丹师可是一名绿丹丹师,又出自灵妙阁,只要能救他,好处绝对少不了。再者,就算不能借此攀上灵妙阁,能结交一名绿袍丹师也是受益无穷。”
武世杰等人离得不远不近,但修道之人耳聪目明,自是听得一清二楚,他不禁冷哼一声。
另一桌的青衫武者也道:“正是这个道理,那猛兽再勇猛,到底双拳难敌四手,只要咱们联合出手,牠自会自顾不暇,左支右拙,到时自会露出破绽,咱们便可联手击杀了牠。”
“如此一头猛兽擒于你我等人之手,何等风光,自会扬名,又能卖那个丹师一个救命大恩,岂不是一举多得。”
其他人甚觉有理,点头附和,便同时持剑冲了上去。
骤然间数道身影与那名猛兽缠做一团,战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
那猛兽虽然勇猛,但这么多人同时围攻牠,到底有自顾不暇之时,被青衫武者寻到一个破绽,一剑刺进侧腹。
青衫武者一击得中,心头狂喜,更是当机立断的将整柄剑全部刺进猛兽体内,本还想在牠体内翻个剑花,直接搅碎牠五脏肺腑。
不想就在这时候,一旁的绿丹丹师忽叫道:“不要伤牠性命,要活捉。”
青衫武者听到绿丹丹师的话,手下略一犹豫,那猛兽已然反应过来,竟是回手一巴掌狠狠拍在青衫武者脊背上,登时把人拍飞数丈之远,落地口喷出一口鲜血,便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青衫武者的师兄白袍武者登时目眦欲裂,大吼一声,“孽畜,敢伤我师弟性命,今日我便叫你偿命!”
白袍武者从怀中掏出金丝网向空中一抛,同时嘴里大喝,“众位,接着。”
围攻猛兽的几人同时从不同方向凌空而起,皆是一把抓住金丝网的几个角,就向那猛兽罩去。
那猛兽纵然凶悍,然而到底受了伤,行动自然迟缓,牠一掌拍飞一人,还有其他人在,一时间将牠兜头兜住。
若是猛兽没受这般重伤,这金丝网对牠而言,不过就是个脆弱的小布娃娃,一掌就能撕碎。可现在牠战了那么长时间,又身受重伤,流了许多的血,早就筋疲力尽,被兜住后根本无力挣脱。
牠只能像只困兽,在金丝网之中无助乱转,发出凄厉的吼声。
这声兽吼听得柴翼心头大震,竟是从中感受到了不逊于人类的复杂情感。有无助、有绝望、还有着深深的焦虑,以及无法言状类似于失去亲人幼子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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