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雨输入进来的修为温和而谨慎,小心游走于齐邈的全身各处筋络。齐邈同驭天奴比较的是对异兽控制权,其实就是在相互较量精神力,二人自然也伤在精神领域。
安雨输进齐邈体内的修为在他全身各处游走后并不见五脏肺腑内伤,只能默默退出。
齐邈本就因为过多用精神力而头痛欲裂,刚又被药神兽叼在嘴里使劲颠簸,这会儿静下来,只觉得头也疼,又恶心想吐。
“主子,并不见内伤。”安雨道。
齐邈连睁眼睛都觉难受,索性就闭着眼睛道:“没事,我休息下就好了。”
齐天裕对安雨颔首,示意他们都先出去,而他自己伺候齐邈躺下,给他脱了外衣,盖上被子,这才想要走,可刚迈一步,之前头疼得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的齐邈此刻却睁大双眼一把拽住齐天裕的手,“你要干什么去?留下陪我。”
齐天裕温言道:“没热水了,我去楼下要壶开水立刻就回来。”
齐邈这才放开他,叮嘱道:“快点。”
“好的。”
安雨等人正在房间内分丹药,虽然都是些低级丹药,但是市场价格却都不一样,有高有低,最后为了公平,安雨把所有丹药都均分了,混合在一个丹瓶里,分给众人。
分到武世杰的时候,安雨是真舍不得给他,“武丹师,您可是名靛丹丹师,随便炼制个什么丹药都六七级,哪能看上这二三级的低级丹药,不若就赏了我吧。”
武世杰笑呵呵的从安雨手里使劲抢下丹药,道:“夫郎炼制出来的丹药便是低级丹药亦是灵气浓郁充沛,丹毒含量微小,便是我炼制出来的最成功的高级丹药也比不上,所以有些稳固修为的丹药,我便是留着当个补品吃也好。毕竟这一瓶丹药吃下去,不但有助于我的修为,所淤丹毒甚至不如我自己炼制的丹药一枚多。”
当补品吃,这可是最贵重的丹药啊!这话,一听就是他们这些‘何不食肉糜’的丹师所言。外头那些修为低的武修们,想买高级丹师炼制出来品质有保证的丹药,不亚于难于上青天!
齐天裕就在这时推门进来,室内的人立刻都站了起来。
“主子。”
齐天裕颔首,众人见他神情似有话和安雨单独说,纷纷识趣离开。
齐天裕也没坐,开门见山问道:“结果怎么样?”
提起这个,安雨就喉咙发苦,有种张不开嘴的感觉,最后他还是硬着头皮道:“夫郎的骨骼,只有十八岁,并不是食了回颜丹。”
安雨低头,心中忐忑难安,不敢看齐天裕的脸色,可他等了半晌都不见齐天裕有任何动静,这才偷偷看去,这一看却令他毛骨悚然。
齐天裕手中仍旧稳稳攥着那壶热茶,甚至并没因为吃惊而掉落。可是他的双目却赤红如血,竟是几乎不能辨别出黑色的眼瞳。周身似乎缭绕着若有若无的黑气。
那种黑气,是仙人坠魔时才会有的魔气。
可齐天裕明明一丝修为都没有,怎么坠魔?
安雨不敢多想,只当自己是泥塑木雕,无知无觉。
直到齐天裕动起来,一步一步离开他的房间,走进齐邈卧房,安雨才发觉自己头上不知道何时出了一头汗。
齐天裕太过镇静了,既没有大惊,也没有如上次那般吐血,反而又安安稳稳回了齐邈那里,这太反常了,反常得令安雨更加提心吊胆。
齐邈实在太累了,若不是全凭一股等人的毅力支撑着,他都已经沉睡过去。
现在齐天裕回来,齐邈就彻底放松了,嘴里咕哝一声‘你怎么才回来’,人又往齐天裕怀里钻了钻,就沉睡过去。
望着齐邈干净单纯的睡颜,齐天裕血色的眸子更加殷红了。
“我知道就是你。”
忽然一道尖锐的声音鼓噪着他的耳膜,“不是他,不是,那人百年前救过你,而他的骨骼却只有十八岁,怎么可能是你要找的人?”
一黑一白两个齐天裕再次出现,上次明明是两个不大的小人,现在却分明长成七八岁的幼童。
白色小童依旧一身白袍,不染凡尘,干净而美好。他此刻狠狠瞪着黑色小童,“你又怎知他不是服食了什么秘制丹药或者练了什么奇特功法,而那丹药或是功法恰好就能改变骨骼?”
黑衣小童一脸不屑,鄙夷道:“那是不可能的!”
白衣小童不服气,“怎么不可能,你莫要坐井观天,自己见识短浅,便以为世界不过如此。”
黑衣小童同样不服气,张口想要反驳什么,白衣小童却不给他机会,继续道:“你看他哪样不奇特?就说他那精神力,便是整个弘武大陆万年以来闻所未闻。再者哪有人没有修为可炼丹?他却可以。又哪有人没有修为可控制异兽?他同样可以。如此种种,皆说明他与众不同,自不能以常理言说,他就是他!”
黑衣小童却仍旧不认可,继续叫嚷道:“你莫要自欺欺人了,就算他再有本事,骨骼也是不可能改变的。”
白衣小童当然不认同,顿时两小童一左一右在齐天裕耳边吵个不停。
齐天裕双眼更加红了,身上原本若有似无的黑气也更加浓郁了,弄得他怀中的齐邈不舒服的挣动了下。
然而这一切齐天裕都没有发现,他只是更加搂紧了齐邈。
耳边的争吵声令齐天裕心烦意乱,暴躁狂郁,终于齐天裕忍无可忍,竟是大喝出声:“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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