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邈站在原地释放精神力出去探看,精神力刚放出去,耳边却忽地响起一阵空灵的铃声。
那铃声清脆缥缈,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清幽幽就到了近前,从耳朵钻进大脑,令齐邈的意识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不对,这铃声有古怪!
齐邈忙伸手去捂耳朵,“夫郎,夫郎……”
从身后传来一声比一声焦急的熟悉呼唤,“夫郎,你在哪?能听到吗?”
一个人直直撞在齐邈身上,把齐邈撞了个踉跄,那人挥动着匕首,冷声问:“谁?”
“天裕!”齐邈大喜,赶紧上前一步,齐天裕这才看清对面的人是齐邈,不由脸上露出笑容,先一步走上前抱住齐邈。
“夫郎,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被他们抓走了。”齐邈埋在齐天裕怀里,感受到齐天裕冰冷的体温。
“天裕,你很冷吗?”齐邈说着就要把自己的外衫给他披上,却被齐天裕阻止,“我不冷,你穿。”
齐邈的手指停在长衫的盘扣上,“天裕,我,我……”
齐天裕抱住他的手缓缓松开,似是此刻才想起什么,声音涩然道:“为什么骗我?”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齐邈急急解释道:“你听我解释,当初我不是故意进府的,是柴翼偷梁换柱把我塞进齐府,我醒来人已经在齐府内了。”
齐天裕闭上双眸,别开脸不看齐邈,“所以你就将错就错?”
“我,我……”
齐天裕倏地睁开双眼,“你知不知道我找了近百年,百年啊,那是什么概念!可是就因为你的私心,全部都,全部都没了。你可知我要娶的人,从始至终一直都是他。”
齐邈脸色惨白如纸,耳边都是齐天裕一声接一声的质问,如同闷雷一般炸在他耳边,神魂震荡。齐邈身体平地摇晃,差点没一个踉跄跌倒。
他抬头看去,齐天裕满面痛苦,双眼憎恶的看着他,再不见温情,那是齐邈最害怕在齐天裕眼中看见的神色。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齐邈喃喃重复着,不敢再看齐天裕的眼色,艰难地解释道:“我没想过隐瞒你一辈子,只想是治好你的伤后再告诉你……是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齐天裕却是一步步逼到近前,厉声质问道:“对不起能换来他吗!若是没有你,说不得他早就自己寻来了。都是因为你充做他,他以为我背信弃义爱上了别人才会弃我而去。天大地大,你让我何处寻他!”
齐天裕恨声道:“齐邈,我恨你!”
噗地一口鲜血从齐邈口中喷出,他绝望的闭上眼睛,从他知道事情真相的那天起,他就最怕有一日会听到这话,终究还是听到了!
齐邈捂着心口,摇摇欲坠,几欲站不住。可往日里对他总是温柔,仿佛他做什么他都会宠溺的人,此刻眼中只剩下了恨。他手握着那把和齐邈相似的匕首,一步步走来,将匕首塞进齐邈手里,“齐邈,你只要捅自己一刀,无论死活,我们之间的恩怨便算两清了。”
“两清吗?”齐邈定定看着齐天裕那张冷硬的眸子,心痛得他几乎要不能呼吸,嘴角的血迹甚至都顾不上擦。
“对,我甚至可以当做从来没发生过,以后,以后就算我们重新认识一次,恩怨两清。”齐天裕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仿佛一阵微风都能吹散。
可齐邈却听得真真切切,齐天裕的这话对齐邈而言多么的蛊惑,他多希望这些事情都没有过,他能把自己真实身份堂堂正正介绍给齐天裕,告诉他自己究竟是谁。
爱也好,不爱也罢,最起码让那人知道曾经为他那般痴迷的人是他齐邈,不是什么柴翼,更不是那个不知道姓名,只凭借一个模糊的影子就令齐天裕苦苦惦记百年,寻了百年的人!
齐邈握着匕首的手指骨节微微泛白,不知何时,匕首尖锐的刀锋已经对准了他自己,仿佛下一刻就会捅进他自己的身体里。
齐邈陷入绝望之中,根本没注意到对面的齐天裕嘴角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那笑不似人,诡谲得很。
白雾之外,驭天奴给自己和玄蟒喂了丹药,半靠在树上休息,他身旁站了两个女子。
一个是毒蜘蛛,另一个却是副生面孔,虽然容貌绝美,但是她嘴角挂着的那抹嗤笑破坏了她美丽的容颜,平添了几分毒辣。
三人的目光一同向齐邈等人所在的方向望去,对于齐邈而言可以隔绝视线的白雾,在三人的方向看去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得一清二楚。
齐邈身前站着一个浑身冒黑气的鬼影,那鬼影满头满脸的血,肠子从翻开的肚皮中掉下来抻得挺长,他一边和齐邈说话,一边还用手把肠子往肚子里塞。
可惜鬼影的肚子上被开了一个洞,肠子刚被塞进去就立刻掉出来,那鬼影再塞,肠子再掉,如此反复。
“多谢救命之恩。”驭天奴手轻轻扶过玄蟒的身体,安抚着玄蟒焦躁不安的情绪。
“不用谢我,本没想救你。”女人同驭天奴和毒蜘蛛一样,都曾是魔教八大长老之一,名倾城。
倾城嗤笑,“我救你倒不是怕你把我抖落出去,本来我也不惧那个废柴,不过是不想你破坏我送给他的大礼。”
倾城昂着头,用下巴尖点点齐邈所在的方向,眼神轻蔑,“看来我的这份大礼,那个废柴很喜欢,喜欢得都要用自己的鲜血来庆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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