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裕看出齐邈的顾虑,直接道:“夫郎,就这么来吧,我忍得住。”
齐邈眼中闪过抹挣扎之色,最后终究是狠下心,“天裕,给你这方帕子,实在受不住就咬紧它,别咬伤舌头。还有把这些丹药吃了,这是护心脉的。”
齐天裕点头,一口吞下丹药,咬住方帕。
冷白的刀尖扎进齐天裕的后腰,迅速绽开一朵妖艳的血花。白色的刀身上流淌下殷红的鲜血,很快在齐天裕身侧汇成一滩小小的血泊。
齐天裕疼得冷汗淋淋,浑身肌肉紧绷,可愣是一下都没挣扎,就似被麻醉了神经般那么老实。
眼角余光瞥见齐天裕惨白如纸的面色,齐邈心里眼里泛起心痛。可他手上动作却顿都没顿,甚至更加干净利落。
他知道此刻再多的情绪都是累赘,只有快狠准的为齐天裕重种天灵根,他的痛苦才能完结。
黑色的天灵根被放进齐天裕体内,原本已经生出几分蔫蔫的天灵根刚接触到齐天裕的尾椎骨,就迅速爬俯其上,融为一体,隐匿身影。似它天生就是齐天裕的天灵根,而非后来人为重种的。
原本裹在天灵根上的黑气顺着齐天裕的脊椎蔓延,浸进他的骨头,他的血肉。
随着大量的魔气钻进血肉之中,齐天裕双眼渐渐染上血色。那双漂亮黑眸此刻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的色泽,全然殷红一片,冷不丁乍然看去,就是红彤彤的两个洞,没有眼白眼瞳之分。
他的周身缭绕着厚如帘幕的黑色魔气,齐天裕被裹在其中几乎都要掩住他的面容了。
这些原本魔龙身上的魔气随着天灵根被种在齐天裕身上,就浸进齐天裕骨髓中,成了他的魔气。
齐天裕现在已然成魔,变成一名魔修。
这样深的魔气,高修为的武者离很远就能察觉到。若想隐匿,必须拥有更比对方更加高深的修为才能瞒天过海,否则出去行走就是一个明晃晃的把子,一旦被正统武修察觉,必将群起而攻之。
可偏偏齐天裕现在天灵根新种,空有魔气,没有修为,若是碰上武修,就成了入狼群的羔羊,毫无自保之力。
齐邈瞟了眼已经疼晕过去的齐天裕,又看了看远处那条魔龙,最后心一横,终是将魔龙体内的那颗来不及自爆的妖丹挖出种进齐天裕丹田内。
如此一来,这颗妖丹只需要被齐天裕炼化,他就可以拥有魔龙数百年的道行,不用重头修炼。不然一日日按部就班重新修炼,待修出魔龙那身道行,不知道要成百上千年才行。
偏就目前情形而言,根本没时间给齐天裕稳扎稳打一步步来。不说他们被困石洞,身上食物够吃多久。但说若是一朝出去,齐天裕身上的魔气就会为他招来多少杀身之祸,没有高深修为自保,怕是一日都活不过。
为今之策,只能剑走偏锋,兵行险着。
只要将魔丹炼化,为己身所用,就算一时间不能彻底令魔丹为己所用,自保却足矣。
齐邈脑中思绪万千,手上动作熟稔干练,可惜事事总有意外,魔丹植入齐天裕丹田时,大量魔气灌进体内,没有修为的凡人之躯承受不住顷刻涌进体内的这股强悍之气,各脏器开始出现问题。
齐天裕大口大口呕血,生生将他疼晕又疼醒。
他张开眼睛,眼里便淌下两行血泪,齐天裕眨了眨眼睛,只感觉有成千上百根针刺在眼底,眼前是一片血雾模糊。
心下恐慌不已,齐天裕恐惧道:“我这是怎么了?”
随着他张嘴说话,大量的血液和内脏碎块涌出。
齐天裕全身上下能流血的地方都在向外涌血,他成了一个血人,可怖异常。
齐邈更加害怕,却不是因为眼前齐天裕的恐怖模样,他怕的是他的伤势。
“吃药,你快吃药!”大把大把的丹药喂进齐天裕嘴里,可是却止不住他源源不断涌出的鲜血。
齐天裕低头,看见夫郎那双染血的手在他腹部动作,被烈酒浸湿棉布大团大团堵在丹田那处的血窟窿上,却仍旧堵不住那里流下的鲜血。
重种天灵根一半时,齐天裕被生生疼晕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本以为再醒来,要么成功,要么失败,却独独没想到竟会在腹部被夫郎开了一个大窟窿。
尽管他并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也害怕惊惧,可是他相信齐邈不会害他,所以纵然害怕仍旧力求镇静,没有惊慌失措的挣扎大喊大叫。
“不要说话。”看着随着齐天裕问话而起伏的腹部涌出更多的鲜血,齐邈声音是明显的哭腔。
他比齐天裕还要害怕焦急,可是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他越不能慌。齐天裕的命都在他手上,他若是慌了,齐天裕就真的完了。
此时就算齐邈想收手,取出齐天裕体内的魔丹不种了,可却由不得他了。若是没有魔丹的妖力支撑,以现在齐天裕体内的魔气只怕立刻就能要了他的命。
他只能一边加快缝合速度,一边同时将精神力分成三股,一股修复齐天裕破损的脏器,一股在他全身经络游走,另一股阻挡炼化魔气,减少魔气对齐天裕的伤害,同时炼化它为齐天裕所用。
“对不起,天裕,是我太过着急了。”齐邈克制着身体本能的恐惧,强自镇静,“是我怕你修为不够,出去抵挡不住那些修为高深的武修,故而想加快你修为速度,便将魔丹移植到你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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