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俏进来,直接跪在地上。
“娘,您给我绞头发,送庙里去吧。”
四姨娘从凳子上蹦起来,跑过来拽着她道:“你,你说什么傻话!”
柳俏脸上大颗泪珠顺着脸庞落下,她冷笑一声,努力张大眼。
“我把她当亲姐姐,她不把我当亲妹妹。”
柳眉跳脚,“我什么时候不把你当亲妹妹,倒是你,总是打我!你眼里才是没有我这个姐姐!”
“那是你该打。”柳俏道,“三番两次出言不逊,我不打你,下次就是别人拿刀砍你!”
柳眉转过头指着柳俏道:“娘,您看她说的什么话!”
“自古哪有妹妹打姐姐,我包容她,她还诬赖我偷她银子!”
柳母按下心中不耐,道:“四丫头,你身为妹妹,对姐姐动手确实不该。只是这偷银子,你可有证据?”
柳俏抬手擦着眼泪,道:“王月婶婶来那日,大家吃完饭回去,我跟她说我攒了银子,想试着做点小生意,今日再看,钱就不见了。我只跟她说过。”
柳眉撇嘴道:“我哪知道你钱藏在哪,没准是被老鼠叼走了,我偷你钱做什么。”
柳俏面无表情,“你前两天还说没钱买新朱钗。”
“你攒了多少钱,够我买朱钗吗?”柳眉不屑道。
“我攒了三十两,比你一年月钱都多!”
“就三十两,莫说我不稀罕,就算我拿你的又如何,我们俩是亲姐妹,花你点钱怎么了!”柳眉冷笑道,“你们一个个都这样,扣扣索索,小气,至于吗?”
闻不就脑袋上冒出一串问号。
这是正常人类发言?
柳母显然也被气笑。
“四姨娘,你这女儿,真不错,指不定心里如何怨恨我如何小气。”
四姨娘欲哭无泪,她……她性子软,也舍不得教训孩子,也不知柳眉何时长歪了。
偷钱这种事说不清楚,她们两姐妹住一起,关起门来谁知道做什么,总不能因为这去告官,那脸还要不要?
闻不就揽着柳衿,笑道:“不如这样,母亲。”
“既然柳俏说自己丢了银子,现在看也找不回,你不如来我店里做工,我按伙计待遇给你发月钱。”
柳俏张大眼睛。
柳眉讥笑道:“你可是大家小姐,去店里当伙计,丢不丢人?”
柳俏摇摇头,“我不是大家小姐,我去。”
闻不就点点头,看向柳眉,“柳俏怀疑你偷了银子,你一句三十两银子少证明不了自己清白。”
“你觉得三十两少,这两天府里下人帮我砍竹子做竹筒,五个一文钱。你跟着一起,赚够三十两为止。”
“母亲,您看如何?”
柳母按着嘴角,笑道:“可以,各打三十大板。”
柳衿歪歪脑袋,去店里当伙计可比做竹筒赚得多,而且做竹筒又脏又累,可不是三十大板啊?
闻不就低头,摸摸柳衿头发。
还有你,晚上回去,可不是三十大板,是几百几千板。
慢慢打,好好打,打到你捂着眼睛哭泣求饶!
也不放过。
第33章 相看 两相厌,掐!
柳母挺直身体, 居高临下扫过柳眉,似嫌她污了眼,匆匆撇开。
“你们是未出嫁的姑娘, 若是传出去, 说柳家姑娘手脚不干净, 我看你们四个哪个落得好!”
她拍着桌子道:“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心里没点数?若在让我听到乱七八糟的事, 不用你们求着, 我亲自动手绞了你们头发, 送进尼姑庙里!”
两位姨娘三位姑娘垂下头来, 低声应下。
柳母顺了心气, 对柳芽道:“今日我叫媒婆上门,给柳芽相看一男子,等冬至节会, 你们婶子带家里孩子去县外寺庙拜佛,柳芽顺便跟人家见见。”
柳芽眼里的笑意还未散去, 突然听到柳母说欲给她相看人家,心头一跳, 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
“是,都听娘的。”
二姨娘紧紧握着手绢, 面色不安。
“敢问夫人,相看的是谁家的孩子?”
柳母脸色露出满意的笑, 说:“咱家姑娘心里都有几分傲气,我挑了许久, 生怕给她低嫁了去。这男子各方面与柳芽相配,是咱县内富户王家的孩子。”
二姨娘面露喜色,连忙道:“难道是那位有名的王非王秀才?”
柳母瞥了眼二姨娘, 惊讶道:“你倒是敢想,王秀才可是王家嫡亲独苗,明年春闱要考举人做大官的,怎会娶咱家庶女?”
柳芽脸上露出尴尬表情,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二姨娘咬住嘴唇,心有怒气还不得不点头道:“是,夫人说的是,是我想差了。”
“你心里知道就好,咱可不敢高攀。”柳母端着柳明奉上的热茶,与柳衿相似的杏眸闪过一丝笑意,“那孩子是王家远房亲戚的庶弟,分了家,现如今自己做点小生意,定居在南方。”
“我想咱们柳芽不是也喜欢做生意,嫁过去小两口红红火火张罗日子,想想就美。”
柳母看着二姨娘和柳芽僵硬的脸色,笑道:“我之前许给柳芽,嫁妆多添一些银子,我一向说话算话,除去柳家给的那份,我自己拿三十两,贴给柳芽。”
二姨娘脸色露出难看表情,之前柳衿成亲,柳家给铺子给银子。柳母几乎把自己带来的嫁妆全给了柳衿,光银子就五百两,怎么到柳芽这,就只有三十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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