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团公公两只手掐成兰花指,左右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哎呀, 我平日就笨手笨脚,难为公公不嫌弃我还想收我当干儿子, 我真是太笨了!”闻不就皱起眉头,忙道, “我给公公擦一擦。”
闻不就上前一步,提起团公公的领子, 随手拿了块抹布就往团公公身上抹。
“那是擦桌子的布!”团公公尖叫。
“哦。”闻不就看看手里抹布,随手一扔, 另一只手往后一推团公公。
只听“刺啦”一声,团公公身上绣着祥云的衣服竟被闻不就扯开,露出里面白花花的内衣。
“啊——”团公公露出良家妇女被非/礼的表情。
“对不住, 公公真是对不住!”
闻不就还想上去帮忙。
“你站住!”团公公瞪大细长的眼,指着闻不就道,“你站那不许动。”
“哦哦。好好。”闻不就手里拿着扯下来的衣服看了看,忽然鼻子一动。
“嘶——什么味,哼哼,阿,阿嚏!”闻不就对着团公公那边打个个超响的喷嚏。
“阿嚏!”
“哼——”
闻不就拿起团公公的衣服擤鼻涕。
团公公两手抓成鸡爪,对着闻不就叫,“你在干什么!”
“走开,离我远点,快走!”团公公小鸡仔一般紧紧缩在马车里。
闻不就擤完鼻涕,随手将那团布扔在马车车辕上,笑嘻嘻道:“公公身上是不是用了熏香,我这鼻子太好使了,闻不得香气,一闻就打喷嚏,打喷嚏就流鼻涕。我流得鼻涕还跟别人不一样,别人的鼻涕是白的,绿的,我的是——”
“呕——”团公公捂住嘴,“滚,快滚,别让我看到你!”
“快走!”
闻不就反倒笑着上前一步,“哎呀,公公,我就这点小毛病,其他都好,您不是还想收我当干儿子?我家里穷,想跟着您吃香的喝辣的!”
柳衿看着闻不就反客为主教训团公公,微微睁大眼睛,“相公,你不要离公公太近,你身上的脓疮还没长好呢,那病症传染!”
团公公一听,恨不得跳下车跑走,但瞧着闻不就堵在马车前,心里又气又急。
“你走开啊,我不收你,我不收了,我干儿子够了!”团公公嗓音尖细,叫喊道。
闻不就皱眉,一副不想走的表情。
“相公,你快回来,你脚气也没好!”柳衿高喊。
“走走走!”团公公随手拽下腰间荷包,丢给闻不就,“拿着这些钱,滚滚滚!”
闻不就接过荷包颠颠,笑道:“好嘞,谢公公赏,我们先走一步。”
闻不就转身,对柳衿挑眉。
柳衿抿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
两人见好就收,连忙回到马车,让车夫赶紧驾车跑。
那厢,团公公趴在马车里气喘吁吁,仿佛逃过一劫。
小公公找来两个棍,夹起车辕上闻不就擤过鼻涕的布,一脸恶心的丢在地上。
“公公,您还好吧?”小公公关心道。
风从门窗中溜进马车内,在他湿漉漉的衣衫上吹过,团公公冷的打了个哆嗦,上头的脑子突然冷静下来。
“好像哪里不对?”他“啪叽”坐起身,头差点撞在车壁上。
小公公不忍直视,看着团公公乱糟糟的头发,破碎的衣服,小声道:“公公,您慢点。”
“不对,我是不是被他耍着玩?”团公公瞪着眼,趴到窗户那,见官道上那马车早已行远,变成一个小点。
“混蛋!他肯定是哄我!”团公公眼眶一红,差点掉下眼泪,“可恶,你给我等着,别叫本公公逮到你!”
马车内,闻不就翘着二郎腿,将鼓鼓的荷包丢到空中又接住。
他一脸得意的对柳衿道:“怎么样,相公棒不棒?”
柳衿竖起大拇指,清亮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闻不就。
闻不就歪头,指指自己的脸。
柳衿扑过来,狠狠亲了口他的脸。
“唉,出趟门,还差点多个爹。”闻不就摸摸自己的脸,“啧啧”道,“像我们这么好看的人出门都害怕被人抓走当干儿子。”
柳衿也摸摸他的脸。
“还要担心被人抓走当相公。”
闻不就摇摇头,“那可不行,我的身心都是我夫人的!若是有人觊觎我,我肯定宁死都要保住自己的清白!”
他这信誓旦旦的话未落下,突然听到车夫着急地“吁”了声。
马车急停,柳衿没坐稳,扑进闻不就怀里。
闻不就皱眉,“怎么了?”
车夫一脸无语地看着扑在车前的女子。
“姑爷,有人拦车。”
闻不就和柳衿对视一眼,闻不就挑起车帘,见那个叫什么珠子圆子的跪在马车前。
柳衿凑过头来。
“呀,这不是那个,那个……”柳衿的眼睛里露出问号。
闻不就用肯定的语气道,“县里的朱圆儿。”
趴在地上的女人:……
“不对,我记得她姓李。”柳衿拍手道,“她叫李杏儿!”
趴在地上的女人胳膊撑着地,露出白净的脸,泪眼涟涟,“我叫李果儿……”
闻不就和柳衿同时“哦”了声。
对她的名字并不感兴趣。
只是好奇她莫名其妙扑到马车前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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