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父柳母面面相觑,转过脸来看着赵永前,见他穿着一身不知哪里的差服,挑起眉。
赵永前眼皮一抽,冷声道:“你们这是什么眼神,不信我?”
“我赵永前难道会拿这种事跟你开玩笑?”
柳父连忙道:“不是不信,但您是?”
赵永前“呵呵”一笑,重新走到正上方的座位下优哉游哉坐下,跷着二郎腿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
“我乃四皇子身边三等侍卫,这次来,特意奉四皇子命令解救你们的孩子。”
柳父柳母脑门上飘起一层一层的问号,先不提他们家不就衿儿会因杀人放火被关进大牢,就算真的进牢房,又跟四皇子有什么关系?
像是看出柳父柳母的疑惑,赵永前直言道:“我家殿下看中了冯家村的地,可惜被闻不就先下手一步买到手中。我们家殿下虽贵为天潢贵胄,龙子龙孙,但也做不出强抢百姓之事。”
“现下闻不就柳衿被抓,我家殿下派我来与你们做交易,若以千亩良田地契为礼,献于四皇子,闻不就柳衿自然不日便被从牢里放出。”
柳母心思一转,握紧手帕,冷声道:“难道四皇子是为了冯家村的地,故意陷害我们家不就,害他被抓紧大牢里!你们趁机威胁?”
“大胆!”赵永前一拍桌子,大声道,“我们家殿下智勇双全,哪里会用此等下作手段害一个平民百姓!要不是看在冯家村的地上,四皇子管闻不就死活!”
柳母见他面上坚定,心中虽疑虑,但也有几分相信。毕竟那是手眼通天的皇子,这里又是长安城。
柳母柳父心里惊惧不定,不就衿儿彻夜未归,真的是出事被抓?
赵永前观他二人面色犹豫神色,蛊惑道:“我常年出入四皇子府,你们若是不信我,只管找人去问,我赵永前是不是四皇子府的人。”
“况且冯家村那是千亩良田,以后用了,随便打听便知主家是谁,我犯不着骗你们。”赵永前双手交叉,微微一笑,“冯家村剩下的地不止千亩,只是我们四皇子心地善良,想救闻不就一命罢了。”
“换言,你们孩子的性命,在你们自己手中。”
“二老,选吧。”
“是要钱,还是要孩子的命。”
柳父柳母的心“砰砰”作响,一番话下来,他们脑子里完全忘了闻不就柳衿被抓是真是假,只有一个想法,“自然要救孩子!”
“好,二位的选择十分正确,我代表四皇子跟二位保证,地契交给我,下午你们就能见到闻不就柳衿。”
一阵凉风从窗户里吹来,柳父柳母脑袋清明几分。
“等等……”救孩子命不假,没说一定要拿地契换啊?
赵永前眯起眼,心里压抑不住怒火,“不换,你们玩我?跟四皇子开玩笑?”
“你如此放肆,不知四皇子可知?”清冷的声音被清风吹送进人的耳朵,听到这清凌凌的声音,心头不由冷静下来。
白衫男子面容舒朗,脸色淡淡从屋外走来。
堂内顿时如沐春风。
赵永前瞪起眼,不敢置信,“闻不就,你被放出来了?”
“喵~”肚皮着地的橘猫扑棱着四条与毛色融为一体的小腿,蹦蹦跳跳的从门口滚进来,肚皮差点卡在门槛上。
“喵呜。”
大黄倒在地上,肚皮大剌剌向男人敞开。
闻不成眉头蹙起,几天没回来,大黄又胖了?
“不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母拽着闻不成的手焦心道。
闻不成反握住柳母的手,道:“伯母莫慌,没什么大事。”他语气也与脸色一般淡,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但他这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柳母顿时舒了口气,拍拍闻不成的手笑道,“无事便好。”
“搞什么鬼?”赵永前吓得一大跳,这人是不是闻不就?
闻不成冷淡的目光瞥向赵永前,沉声道:“你想做什么?”
赵永前握住腰间长刀,眼睛左右晃动,他咽下口水,道:“你管我作甚,我只是奉四皇子命令办事!”
“闲杂人等,岂敢干涉!”
“哦?”闻不成抬眸,琉璃般的眼内似有暴雨倾落,“干涉又如何?”
“你——”赵永前食指狠狠指向他,“你,你竟敢看不起当今四皇子。”
“欲加之辞,阁下严重。”闻不成淡声道,“只是不曾听闻,杀人放火此等罪孽,区区千亩良田便得清白。”
“若是四皇子在此,在下少不得问问,皇子家大业广,万亩田下,可有冤魂夜嚎?”
“大……大胆!”赵永前浑身颤抖,指着闻不成骂道,“你,你,你牙尖嘴利!冷血无情,你如此巧舌如簧,怕不是不想救闻不就吧!”
“哈哈,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不想救闻不就,你想他死,这偌大家产就是你的了是不是!”赵永前双眼冲红,胡言乱语道。
闻不成挑唇,压着眼角,轻轻摇头。
“不知所谓,可怜可笑。”
“你!”
大堂内气氛冷滞,忽有人声由远及近。
“老爷夫人,您快来看看吧!”门房脸上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指着大门道,“太,太子殿下来咱家了。”
“!!!”
赵永前倒吸一口冷气,太,太子?
柳父柳母面带惊讶,心中惶恐,不就到底干嘛了,怎么把太子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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