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锦在旁看着,眉眼不由自主地温和内敛了几分,着实觉得笔身那瑰丽的表面还不如一旁那清透的瞳色好看。
玩到最后不小心按住某处把笔盖和笔身分离,一脚踏空踩在无遮盖的笔尖,原本雪白干净的前爪上瞬间染上了黑色墨水,茸毛本就极易渗透,呼吸间他拥有了一只灰黑色的猫爪。
俞安懊恼不已,把脏掉的爪子拿得远远的,又扭头推走漏墨的钢笔眼不见为净。
陆宴锦暗笑,“怎么这么不小心。”
避开他染着墨水的位置,把人抱进办公室隔间的盥洗室。
涂上洗手液仔仔细细揉出泡沫,俞安也不声不响地乖乖让人帮忙洗手,无奈那墨水质量太好,连洗了几遍都洗不干净,最后还剩几点黑印。
“只能等自然褪色了。”陆宴锦下结论。
俞安还能说什么,只有后悔,非常后悔。他没事玩什么钢笔,那种东西是小猫咪能够碰的嘛!
用旁边烘干机把湿掉的毛烘干,茸毛蓬松起来颜色浅了很多,不特别注意还会以为是原本的发色就带点灰色。
带人回去后,陆宴锦安慰道:“这样也很好看。”
“喵呜……”并没有被安慰到。
发现对方早先缠上去的纱布沾了水,俞安指了指,让陆宴锦去换掉。
后者认命地起身去放医疗箱的位置,拆下湿透的纱布,手心的伤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愈合了大半,他不动声色地换了新的重新缠好。
回去给猫咪卖惨
轻轻叹息道:“也不知道伤口什么时候能恢复。”
俞安不疑有他,隔着棉纱用掌心肉垫轻柔压上去,完全没使力气,陆宴锦如果不是能看见几乎感受不到猫爪的存在。
“喵呜呜。”别担心。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得到允许后下属开门走进来。
看见俞安后一愣,随后眼观鼻鼻观心地汇报结果:“行刺者身上除了衣物和武器没有任何能辨别身份的东西,也查不到他最近的行踪或是和什么人接触过。对行刺者进行了人脸识别,但帝国内并未记录该人的信息,有可能是后天抹去了痕迹。很抱歉上将,没有查出有用的信息。”下属说的和维克基本一样。
总之那个人没有身份。
陆宴锦不着急,他看见纪聂的那张照片心里便有了人选,行刺的这人早已失去了价值,慢条斯理地给俞安擦干洗爪子时身上溅的水珠,“查不出什么很正常,这件事先不要让更多人知道。”
下属:“明白。对方现在已经醒了,目前正留在审讯处,您要亲自去看看吗?”
陆宴锦:“不用着急,先关着。”
“好的。”下属点头,被上将手上雪白的纱布吸引。
这名下属已经属于亲信的行列,不能说特别了解陆宴锦,至少也知道他几分性子。
看见那包扎严实的右手非常吃惊,他听说的消息可是上将只在手心处被划了道浅浅的伤口,半天就该恢复了,犯不着再用纱布包起来。
很快便恍然大悟,暗暗多看了俞安几眼。
看来alpha谈恋爱以后确实是会变的。
和大楼里所有目睹过俞安的人一样,下属也误解了他们的关系。
心里不由戚戚然,利用职权都可以把家里人带到军部大楼秀恩爱给他们看,偏偏还没人敢说不对,他在心底强烈谴责这种行为。
因为地下停车场遇见的意外,等陆宴锦把人送回学校时已经到了下午三点。
周末满校园乱逛的学生比较多,也多亏来之前陆宴锦换下容易引起他人关注的军部制服,穿了身稍微休闲款的衣服,抱着猫走路的时候看过来的人数才没那么夸张。
阳光缓缓倾洒在身上,俞安嫌日光太晒,全程把头埋在衬衫里面并用爪子挡住脸睡觉,露在外面的茸毛在光线照射下亮盈盈的仿佛会发光。
“喵喵喵呜。”帮我挡挡阳光。
没等到陆宴锦有所动作,俞安意识到他说话别人理解不了。
当猫不熟练就是有这点不好,总以为自己说的是人话,身边没有维克翻译,要表达清楚意思太麻烦。
放弃挣扎的时候,陆宴锦适时注意到,伸手替他挡住。
身上落下一道阴影,刺目的光线顿时变得柔和。
俞安心里不觉一动,仰头下巴压在对方衣服上,从下至上看着他的下颌。
直到听见耳熟的声音,他才有所反应,懒洋洋地转过头,视力很好的他隔着几棵遮挡视线的树木也认出来对面正在说话的人是卢卡斯。
一众相同年纪的alpha勾肩搭背地从学校图书馆里走出来,全是些帝国的世家少爷,年轻气盛根本不知道低调为何物,为首的就是卢卡斯。
俞安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想最好不要和他们遇上,他现在正处于弱兮兮的拟态期,还被陆宴锦抱着,得丢双倍的脸。
哈欠还没结束,那群alpha别的路不走,偏挑中了这边,和他们迎面撞见。
卢卡斯反应得最快,轻松谈笑的神情瞬时收敛,“刷”地鞠躬,面容严肃,“陆长官好!”
后面的朋友也和见了鬼似地有样学样,纷纷动作僵硬地问好。
心里仿佛重回那几天魔鬼军训。
俞安把头往臂弯里挤,抓着陆宴锦的衬衫猫猫叹气,自欺欺人地希望陆宴锦能吸引所有人目光然后没人注意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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