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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当然觉察到了这个细微的举动,唇角悄悄勾起一抹笑容,在她耳边吻了吻,柔声问:“可以吗?”
    颖坤后脑还垫着他的手掌枕在石棱上,颈后凌空也很不舒服,脱口问:“就在这里?”
    这无疑等于默认了他的要求,他脑中一热,双臂一抄将她抱了起来:“那就换个舒服的地方!”
    颖坤腾空而起,不禁伸手环住他的颈项,想起他肺上箭伤还未痊愈,连忙道:“陛下,大夫叮嘱不可出重力,快放我下来。”
    “没几步就到了。这点力气我要是都出不了,”他一边走一边吻她面颊,笑得邪气,“一会儿还怎么继续?”
    果然没走多久就放她下来,这回的水深了些,齐到腿腹,大约是到了池子里。颖坤还是觉得不放心:“陛下,你行吗?”
    这句有歧义的话惹恼了皇帝陛下,换来惩罚似的噬咬:“什么意思?你小看我?”
    “不是不是,臣不敢……”她慌忙躲闪,“大夫不是说,要陛下清心寡欲修身养性,少、少……那个……”
    “清心寡欲又不是灭绝人欲,少也不代表完全不能有,适当活动还能有助于身体康复呢。”他的吻渐渐变得细碎缠绵,“我尽量……轻一点……”
    颖坤几次想把眼睛上的绢帕拿下里都被他阻挠,身上的罗衣倒是轻易就被他褪了下去。汤泉中热气氤氲,并不寒冷,裸|露的肌肤上还是起了一层小疙瘩,因为他的抚触,因为他温柔而细密的吻。她这时有点庆幸自己蒙了眼,看不见也就少了羞赧瑟缩。第一次在爱侣面前袒露身躯也需要勇气和自信,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并不美。
    人说女子身上有疤痕就是毁了容破了相,选入宫中的女子更要严加挑选,痦痣发肤都有要求。数月前她生死历险留下的伤疤还没有彻底平复,一道道纵横交错,遍布全身,泛出淡红色泽,与被热气熏成淡粉的肌肤相映,反而有一种壮烈凄艳的意味,让人凛然敬畏,继而又心生怜爱。
    他稍稍退开,再贴上来时已经是温暖光滑的肌肤,裸裎相对。颖坤被他吻着推着带着,一步步后退,退到池边,他倾身将她轻轻一推,推倒在岸边半埋在水下光滑温润的石台上,而后压了上来。
    颖坤觉得身下的石台不对,避开他的嘴唇问:“这是哪里?”
    耳边呼吸加深,他深吸一口气,分开她的双腿挤进来:“温泉里……”
    “芙蓉汤?!”
    蒙眼的绢帕到底还是松脱滑落了,她一眼就看到池中央玉雕的莲蓬和鱼塑,泉水从鱼嘴中源源流出,注入池中;西北角密道口的太湖石,因为水下密道已经被掘开修成水渠,太湖石挪到了东北;稍稍侧过脸去,翻卷的碧玉荷叶赫然在目,拱立两边,无处退却。
    竟然是这里,同一处泉池,同一座玉台。她应该想到的,芙蓉汤专供帝王,离他居住的宫室最近,那里也是她第一次来燕州行宫时入住的地方。
    “别在这……唔!”
    未及阻止,他已经按捺不住鲁莽地冲了进来,一下直入到底。久未承欢的身体突遇入侵,还来不及扩张容纳,即使已经情动,仍传来滞涩撕裂的疼痛。她不禁咬住下唇,逸出一声忍痛闷哼。
    兆言立刻停住不动,懊悔道:“疼吗?我以为你……”
    她忍痛摇了摇头:“没事,只是不经常……又很久没有……过一会儿自然就好了……”
    没错,她已经是成过婚的妇人了,不再是未经人事的完璧之身。但是只有两次,一生中仅有的两次。
    似曾相识的场景,一样的锥心裂骨之痛。一个久违的名字差点就到了嘴边,又被她生生吞回肚里。
    咸福……
    可是咸福已经死了,他已经死了快十年了。
    兆言俯身抱住她,他的吻如蝴蝶扑翼般轻轻落在眼角,她才发觉自己落泪了。
    “怎么哭了?”他吻去她眼睫上的泪珠,当然明白这不是因为疼痛,他却没有发怒,语气更柔,“是想起以前的事了吗?”
    颖坤吸了吸鼻子,略感歉疚:“对不起……”
    “想起了就想起了呗,不用说对不起。”他满不在乎地哼道,“有对比方见高下优劣。”
    颖坤被他逗得扑哧一笑,心中豁然开朗。她伸手环住他颈项,主动凑上去在他唇上印下一吻,低声道:“好了,现在不疼了……”
    兆言顺势吻住她,将她压回荷叶台上。他的动作缓慢却有力,每一次推进都能让她感觉到肌理之间的推挤厮磨,一寸一寸掠过,紧密咬合仿佛天生就是为对方度身定制;当他缓缓抽离退后时,陡然而生的空虚又让她情不自禁迎合上去,渴望再次被他填补充满。
    耳酣情热时,唇间不由自主逸出轻微的呻|吟,猫叫似的细细一声,他却浑身一震,突然停下了。
    她娇嗔迷离地望了他一眼,似有不满:“怎么了?”
    “我……”他两颊微微泛红,“休息一下。”
    颖坤立刻清醒不少,手掌贴到他心口:“陛下,你没事吧?要不要……换我来?”
    陛下的脸色红中泛青:“不、用。”
    她贴着他胸膛数了一阵,心跳虽快但与她接近,呼吸深长而无浊音,应当无妨。她忽然明白了,眼珠一转露出促狭笑意:“是哪种休息?”
    又来了,最恨她这种讥讽嘲弄的神色,让他觉得自己始终是矮她一截的小跟班,被她玩弄于鼓掌肆意调笑戏耍。当时他就想,总有一天他会长到比她更高大强壮,届时一定要把她摁在身下狠狠欺负蹂躏。现在她已经在他身下了,被欺负蹂躏的那个人似乎仍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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