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麻子又喜又忧,心里暗暗庆幸这般尤物幸好没有不明不白地没了,若是吃下了了那毒物,自己才看到到这美娇娘岂不悔死!先前听二哥称许徐直的婆娘貌美,还以为他夸大其辞,果然一见之下惊为天人。
二当家邓南嘴里跟着大当家和徐直热络寒喧,眼角余光早瞧见叶麻子的丑态,心里是唾弃不已。一边忍不住朝那女人细软腰肢悄悄瞄上两眼,一边暗暗畅想书上所述如卧绵柳大抵就是这样了。
曾闵秀眼见徐直全然不顾地和赤屿岛的大当家说得热闹,那叶麻子的眼睛也越来越放肆,心下也渐渐冒起火。心想再忍忍,只忍一会儿,那王八羔子再盯着不放,老娘就亲自上去摘了他一对招子。
大当家毛东烈拉着徐直的手追追忆了一下往昔,又缅怀了一番故人,撒了几滴英雄泪后才惊觉此处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忙不迭地吩咐帮众去准备酒菜,又紧拽着徐直的手大叫今夜不醉不归!
曾闵秀看着一群人忽拉拉地往外走,不无遗憾地把手里一支磨得锋利的鎏金银簪收在袖中。这是她特地备来防身的,算下来有好些年没见血了呢!虽说一路上都有徐直照应,可有时候只有自己才靠得住!
赤屿岛的大当家显然很受众人拥戴,每走几步便有商贩过来请安问好,大当家也颇有耐性地站站住与人闲话家常。或是问对方的老寒腿可有再犯,或是问对方的长子可娶亲了?间或有两个热情的摊主就把要售卖的槟榔和水果硬塞过来。
徐直背着手含笑看着大当家一脸的无可奈何,轻声喟叹道:“难怪大哥仁义之名传遍四海,单就这份爱民如子的风度就是许多人比上不的!”
曾闵秀看着自家男人一脸的钦佩叹服,心中暗自啐道:假!真是假得不能再假,一群盗匪头子作甚装得跟微服出巡的朝廷重臣一般体恤民生,你谦我让的就好比台上粉墨登场的戏子,他们不觉得累看戏的倒累得慌。
正在百无聊赖之时就见五六丈远的地方一个年青人不错眼地盯着自已。
那人披了一件长斗篷,身材高挑削瘦,皮肤呈一种淡淡的蜜色,五官挺秀眉宇浓黑入鬓,竟是难得的一副好相貌。被瞧破偷窥,那人脸上没有丝毫窘迫,大大方方地回转身子向另一处去了。
曾闵秀心下不由惊疑不定,这人面相如熟悉,可是为什么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呢?徐直回身见女人远远落在后面,走过来牵了她的手问道:“可有什么不对?”
女人便有些迟疑,终究只是缓缓摇头。
143.第一四三章 借势
看见那行人走远了, 披斗篷的年青人微微一嗮, 半掩了面颊低着头, 脚程极快地穿过拥挤的人群和摊位,又故意弯了几道小路, 仔细看了一眼身前左右无人盯梢后, 才拐过一道半人高的石墙进入一处低矮的宅子。
宅子里一个女子正坐在小杌子上做针线,抬头见了忙从灶上端了一碗热汤过来道:“姑娘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宽叔宽婶午时过后也出去探路去了,我一个人在屋子里什么也做不了,姑娘也给我分派点事才好!”
年青人取下斗篷放在屋角木架上搭好,昏黄的灯光下映得她眉目宛然,不是傅百善又是谁?她边喝着热腾腾的浓菜汤,边微弯了眼角笑道:“怎么没分派你事情, 自我们上岛之后每天回来都有现成的热汤热饭吃, 单论这一件你便是大功臣了!”
大丫头荔枝抿嘴一笑, 扯过桌边破了袖口的衣裳继续缝着,“我也只有这一点用处了, 不过这赤屿岛虽说是个土匪窝子,倒也没我想的那般不堪。今儿白天前院的那家小媳妇儿还给我送了两个面饼过来, 我回送了她一条我编的流苏绺子。她喜欢得不得了, 说要留着给她娘家弟弟出门见客时用!”
傅百善放了汤碗, 想了一下才道:“即便是土匪窝子, 也不见得人人生来便是坏人, 这里作奸犯科者有之, 为谋求丰厚利润的有之,平民百姓也有很多。你没见我们上岛之时几番盘查之后便没人理睬了吗,想来中土各州投奔此处的人不在少数,岛上的管事们才没有精力一一细查!”
荔枝闻言愁道:“可我们在岛上落脚大半月了,也没有找到老爷一丝一毫的消息。想来老爷他们多半也不在此处,那我们是否还要另找线索?”
因为海上日头大水光又刺眼,傅百善跟着那些老水手们不知不觉养成了一个小习惯,遇事时会不自觉地眯眯眼睛。想起先前在市坊里碰到的那个女人,她缓缓摇了摇头道:“再等等,刚才我在岛上碰到个熟人,你再想不到她是谁,还记得当年在广州时曾姑姑搭救的那两个惹了事端的姑娘吗?”
荔枝先是一怔,旋即瞪大眼睛道:“就是卷了曾姑姑钱财跑路的那两个白眼狼,曾姑姑见她们可怜,专门求了老爷给她们另上了户籍,又收留她俩当自己的侄女,结果一朝起来把屋子搬了精空,为这件事当年顾嬷嬷没少骂你们瞎好心。”
说到这里,荔枝撸了袖子道:“曾姑姑存了数年的家当半天就让人腾走了,气得好几天都冰着一张脸。在广州时我一天到晚都守在家里,算下来只跟她们见过一两回面,倒是不怎么记得模样了。姑娘撞见她们了,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有我在一路好歹能撕扯着让她们吐一些钱财出来!”
傅百善哈哈一笑,“怕是你都不敢认了,我今天瞧见的是那个叫香姑的姐姐,穿着打扮倒不如何华贵,只是那气派大不同以往,浑身上下再不见半点风尘气,我也是见她眼熟好半天才认出她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