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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百善直到马车一路奔驰到离城百里之外的山上时,都觉得脑子是懵的。她又好气又好笑地指着面前的几处瓦片屋道:“裴大哥,这就是你找我舀了八百两银子买下的庄子?你让我丢下家里一大摊子事丢下小妞妞,就是为了陪你过来看一眼这个?”
    裴青难得有点心虚,只得硬着头皮强调道:“是你的田庄,我在府衙上契时写的是你的名字。咱娘让我带你出来松快一下,再说自从生了妞妞后,你都不怎么管我了。”
    傅百善不由瞠目,“我哪里没管你?”
    裴青本就是胡搅蛮缠,却越说越觉得心里委屈,扳着指头细数道:“咱俩成亲后,你每个季节都给我新做两身内衣,有小妞妞后就只给我做过一身。我看你和那几个丫头一天到晚地给小妞妞做新衣裳,单的夹的棉的还有皮毛的,她都能穿到七八岁了。”
    傅百善啼笑皆非,心想裴大哥你多大岁数了还呷女儿的干醋,但夫妻之间有些道理是讲不通的。再说自己的针线工夫向来不行,小妞妞的衣服多是大丫头杨桃的手艺,这人真是乱撒气。于是只得拿出哄小妞妞的语气道:“好了好了,知道你委屈了,等会我亲自给你烧几个菜再陪你喝几杯可好?”
    裴青双目异彩一闪,低低俯就过来道:“我连家里的丫头都没带,庄子上的仆从也尽数打发干净了,就是想让你好好服侍我一回。放心,就象上回书房里那样就成……”
    傅百善脸上顿时红若蒸霞,这才明白裴青早就图谋不诡。一时又气又臊,抓到一旁的马鞭就“咻”地一声挥了过去。裴青见势不妙一个腾挪就跃至路边的柳树上,笑嘻嘻地望着自己的媳妇儿,只觉人生至好莫如是!
    这庄子外面看着不打眼,走近了才知道另有乾坤,最里面竟是一座构筑极为结实的碉楼。整体都用三尺长的青石铺就,瞭哨箭孔竟然无一不缺看起来甚为牢固。裴青笑道:“你看这屋子修建得象不象咱们青州的城防楼,只要把大门一关,再储备足够的粮食,连土匪强盗都无可奈何!”
    傅百善本不是寻常闺阁女子,立时就察觉此处修建得极为精妙,竟是一个易守难攻之所在。先前看着有些破败的瓦片屋和高大的灌生树木,恐怕只是些许的掩饰物。八百两恐怕只够修建这处石堡,更何况还有这么大块的山头地皮!
    这几块相邻的山头稍加整治,此处就会成为一个极好的隐居之地。又不打眼离京城又近,若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说不得还可以起些作用的。傅百善本来想称赞几句,但又想到这人正经起来比谁都正经,在床榻之间却偶尔有叫人难堪的促狭,便将赞语生生忍住。
    裴青以为媳妇儿没看出此处的妙处,就越发大力鼓吹这构筑的巧妙。讲了老半天后才发现对面的女郎忍笑忍得老辛苦,立时就明白受到了愚弄。一个箭步串上去,便将那朵冥思苦想的笑靥含在了嘴里。
    此时是初夏的午后,石楼的底层是个环形的厅堂。从此处望出去,就见天空湛蓝如洗似练,竟然看不到一丝多余杂色。这里仿佛与世隔绝一般,连空中鸟雀偶尔掠过的鸣叫都显得空灵。厅堂里简单地放置了一些桌椅条凳,裴青有力的双臂将爱人紧紧地桎梏在一根臂粗的廊柱上,用灵巧的唇舌细细地吮吸,盘弄,舞动。
    对于这方面傅百善向来没有什么天赋,完全不是男人的对手。不过几息之间就发现自己的衣衫松动,连双手都被好死不死地用腰带缠住。其实那缠法乱七八糟的,只要轻轻一挣就会挣脱,可是看着男人不急不缓的动作后,额头上尽是层叠细密的汗珠子,细长的眸子几乎迸出血丝,傅百善不但连心底甚至腿脚也软了。
    裴青逡巡许久都没被媳妇儿推开,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得到了默许。就象战场上的士兵听到了进攻的号角一般,他终于沉下身子开始有条不紊地攻城掳池。
    面对男人越来越放肆的举动,傅百善羞得连脚趾都蜷缩起来,她做梦都没想到男女之间的事情,竟然可以这样还可以那样。每当她以为可以缓口气时,男人则将她卷入更大的风浪当中。所以,她只能象小船一样随着风浪翻卷、晕眩、沉积……
    廊柱间悬挂的帐幔不知什么时候松散开来,女人纤长的脚背只露出半边,有调皮的风拂过时,偶尔可以看见线条极其美好的脚踝。男人像天底下最吝啬的守财奴一样,立刻将帐幔大力抖开,将自己和爱人重新笼罩在一片混沌的世界里。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傅百善几乎要忍不住哭泣求饶的时候,风浪才逐渐停止,这场旷日持久的征伐才算完结。男人像餍足的丛林猛兽一样,搂着他倦怠的新娘心满意足地哑声道:“我做梦都想这样,谢谢你囡囡!”
    女人的答复是仰头狠狠啐了他一口唾沫星子,结果惹来男人低低的笑声。
    暮色低沉,傅百善从酣睡当中再次醒来时,只觉头颈腰肢一阵莫名酸软。她懒懒地侧头,光线从藏青地的粗布窗幔隐隐透了进来,整个屋子里的东西都罩上的一层浅浅的金色。身下是绵软的褥子,盖的是洁净的细棉夹被,案几上还用瓦罐盛放着一大把开得灿烂的野花。
    傅百善便不由一笑,裴大哥每回都这样伏低做小,明是占尽便宜的一方,弄到最后自己反倒会心生愧疚。每每斥责的话语还未出口,已经忙不迭地帮他找一个又一个的借口。那这回又算怎么回事,明明是这个男人早早地打了歪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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