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读书人万万千,真正能金榜题名的也没有几个啊。”方一勺道,“我觉得,读书明是非懂善恶是第一位的,然后最好是能学些能为,比如说,我看很多人能作诗对对子,但是我觉得,这些学了也没什么大用处,最好是那些有用的学问。”
“呵。”沈勇倒是笑了,瞪了方一勺一眼,道,“小丫头见识,这学学问还分有用没用?”
方一勺抿抿嘴,依旧问,“那,爹爹,有没有好的法子?”
沈一博看了方一勺一会儿,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方一勺想了想,道,“相公想要学学问,但是不想被关在家里背书。我觉得,如果关着他,他一点儿都学不到心情还不好,倒不如不关他,让他学一点儿是一点儿,相公聪明。”
沈一博看了方一勺良久,笑问,“一勺啊,你也是个古怪丫头,勇儿这么个浪荡子,怎么在你眼里都是优点呢?”
方一勺眨眨眼,“那相公的确是有很多优点啊。”
沈一博苦笑摇头,“那你说说,他除了惹是生非不务正业外,还会些什么?”
方一勺听了有些不高兴了,道,“爹爹不好这样说啊,相公样貌好,人也聪明,这已经是一个很大的优点了,我见过的人里头,相公算是很好的。”
沈一博失笑,心说,你一个大家闺秀才见过多少人?其实他不知道,方一勺省略了一句“走南闯北,三教九流……”
“对,勇儿的确相貌好,人也聪明,但是人好看不能当饭吃,聪明没学问也不行啊。”沈一博道,“他的聪明才智都用在怎么给人捣蛋上去了。”
“那大概是因为,他没有正经的地方可以用呢。”方一勺道。
沈一博听后一愣,琢磨了一下,觉得有趣,问,“没正经地方用?”
“可不是。”方一勺点头,“就好像我,若是让我绣花,我铁定做不出什么东西来,可是让我做菜,我就能研究一下午,做出很多好东西。相公也如此啊,让他背书,他不喜欢,所以背不出学不到东西,可您看上次静怡师父那个案子,相公多聪明?”
沈一博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就问,“那勇儿想做什么?”
方一勺看了看左右,道,“现在还不知道。”
沈一博略思考了一会儿,道,“嗯……倒也不是没办法。”
“什么法子?”方一勺眼睛一亮,问,“有这样的夫子么?”
“我有个老朋友。”沈一博道,“是我多年同窗,当年一起赶考,他名落孙山了,他就不错。”“方一勺听了,皱皱鼻子,道,“爹爹你这么这样,找个名落孙山的人教相公?”
沈一博哈哈大笑,道,“傻丫头,这能考上的未必各个都有学问,而考不上的人里头,不一定就没有能人啊。”
方一勺歪着头想了想,觉得也是,就问,“那这人真有学问?”
“他叫苍满云,在东巷府南天街的巷子里头,有个算命的摊子,他每天早上会去六味茶馆儿说书,中午摆摊算命,下午又去药王庙给穷人看病。”沈一博笑道,“你不妨带着勇儿去,看能不能跟他学学。”
方一勺听后倒也是有了些兴趣,就问,“他又算命又说书的,能跟他学什么呢?”
沈一博叹了口气,“这个么……不如你和勇儿都去问问,那老小子估计能给你么想出些什么名堂来。”
方一勺笑着点头,站起来,跟沈一博道了谢,就欢欢喜喜地跑出去了。
到了院子门口,就见莲儿和石头跑过来,“少奶奶~~”
方一勺见两人小山雀儿似的,跑得满头汗,就问“怎么了?”
小石头和小莲儿一左一右地站好,一人拿着一个小篮子,说跟着方一勺出门买菜去。
方一勺笑着带两个丫头出了门,买了好些柚子和鲜虾,还挑了两坛子花雕。回到厨房开始做醉甜虾,边做,方一勺边琢磨,要跟一个算命先生和说书先生学些什么呢?总不能跟着学算命吧。
……
沈勇在床上想了一阵子,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睡得半梦半醒,就感觉身旁有人,他心中微微一喜,觉得是不是方一勺忙完了,就伸手去抓住对方的手,搓了搓……嗯,怎么粗糙的?之前感觉还挺嫩。
正在纳闷,脑门上就被人敲了一记,“要死了你,睡个午觉还做春梦呢?”
沈勇听着耳熟,睁开眼来一看……
“娘。”沈勇在被子里翻了个身,“你怎么来了。”
“唉,我问你啊,一勺那肚子怎么就不大呢?”
“咳咳……”沈勇让口水呛着了,抬眼看沈夫人,问,“娘啊,你说什么呢?”
“一勺不是有了么?”沈夫人问,“我等着抱金孙呢。”
“上哪儿有去?”沈勇嘀咕了一句,“又没圆房。”
“什么?”沈夫人睁大了眼睛蹦起来,问,“你说什么?没圆房?”
沈勇搔搔下巴颏,点头,“嗯。”
“哎呀。”沈夫人伸手揪住他耳朵,“你平时那股子痞子劲儿都上哪儿去了啊?这么大个囫囵媳妇儿放在身边,你怎么就不知道圆房啊。”
沈勇面红耳赤,搔了搔耳朵根,“娘你说啥呢,一勺还小。”
“小什么啊?”沈夫人瞪他,“我不到二十就生你了!”
沈勇揉揉鼻子,小声嘀咕了一句,“爹那么不是玩意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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