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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玉茹听着家丁的话,皱起眉头:“东都的房子,有这么贵的吗?”
    “不是房子贵,”家丁叹了口气,“是什么都贵啊。”
    柳玉茹听了家丁的话,抿了抿唇,也不再追究了。
    顾九思见她不高兴,不敢烦扰她,就领着叶世安将东西安置下来。等安置好后,已经是晚上了,顾九思见柳玉茹拿着算盘啪嗒啪嗒响,小心翼翼上去规劝:“玉茹,别想了,先睡吧?”
    柳玉茹叹了口气,她抬眼道:“郎君,我觉得我得努力一些。”
    “你已经很努力了!”顾九思赶忙劝道,“你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
    “不,我没有太大压力,”柳玉茹摇摇头,眼里带了光,“我就是觉得,东都人太有钱了。郎君,你明日进宫去是吗?”
    柳玉茹猝不及防问起这个,让顾九思愣了愣,他茫然点了头,柳玉茹高兴道:“那太好了,我就上街去逛街了。”
    顾九思看着柳玉茹兴高采烈的模样,也不知她是被气疯了,还是真的高兴。
    一路舟车劳顿,他们这一夜睡得很香。等第二日,顾九思换了官服,便领着沈明、叶世安一起入了宫。
    这一次望都一战,顾九思是提前写了折子上报的,沈明和叶世安都有功,要跟着他一起领赏。
    沈明少有穿上了正儿八经的广袖袍子,带上了玉冠,和叶世安顾九思一起,恭恭敬敬站在了大殿门口,等着召见。
    他们三个人都是头一次上殿,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柱子高耸而上,旁边太监挺直了腰板站得规规矩矩,都让氛围变得格外庄重紧张。
    顾九思其实内心也慌,但他毕竟出身富贵,小时候也进过宫廷,面上倒也镇定。而叶世安从小和官家人打交道,虽然也是头一次上殿,但这一天他也准备许久,并没有太过失态。只有沈明这个一直立志当个土匪的二流子,头一次面临这种情况,他才坚持了不到一刻钟,就忍不住靠近了顾九思,小声嘀咕道:“陛下怎么还不宣我们啊?”
    “等着就是了,”顾九思压低了声,除了嘴什么地方都没动,手持笏板,静静看着前方,瓮声道,“话说多了,小心掉脑袋。”
    东都是随时可能掉脑袋的。
    这一点沈明已经在来之前被教育过了。
    沈明赶紧住了嘴,现场又安静下来。过了许久后,里面传来唱和声,顾九思三人终于被宣了进去。
    此刻殿中站满了新旧贵族、朝廷官员,他们都注视着进来这三个人,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三位中有一位,是如今这位新帝赞口不绝的政治新星、天子宠臣,这个国家最年轻的户部侍郎,也是未来户部最有可能的掌权者。
    顾九思感觉到了所有人的目光,他踩在红毯之上,似如踩在权力云巅。他看着范轩坐在金鸾宝座上含笑看着他,顾九思有那么一瞬间突然感悟到,人为什么都要往上爬。
    为的不仅是钱、不仅是名、不仅是权,还有这一切所附带来的,他人的认可和期许。
    顾九思撩起衣摆,恭敬跪下去,在范轩面前叩首,朗声开口:“臣顾九思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叶世安和沈明跟着他跪下,一起行礼。范轩笑了笑,抬手道:“顾侍郎,请起吧。”
    第85章
    听到范轩这句话,顾九思悬在空中的心突然就定了下去。
    他不能肯定其他东西, 但有一点他却是清楚知道, 至少在此时此刻的范轩心里, 他还是个好苗子。
    顾九思认认真真躬身叩首, 心里盘算着如今范轩和周高朗之间的关系。
    范轩并不是傻子,他能以一个文臣之身走到今日的位置,至少证明在人心这件事上,范轩是有所把握的。如此精明之人,怎么可能看不到透周高朗放周烨在幽州的意图?可既然知道,他为什么又愿意让周烨留在幽州,顺着周高朗的意思让他进入户部呢?
    顾九思一时有些想不明白, 他神色恭敬道:“谢陛下。”
    随后同叶世安和沈明一起起身。
    旁边太监笑着提醒范轩:“陛下, 还没给顾大人宣布圣旨呢, 您叫早了。”
    “是了。”范轩笑起来, 抬手拍了拍自己脑袋, 摇头道, “糊涂了, 我记挂这事儿许久, 一时竟就忘记还没宣旨了。王弘,宣旨吧。”
    被叫做王弘的太监笑起来,安抚道:“陛下也是太记挂顾大人了。”
    顾九思抬头瞧了一眼王弘, 这人看上去和范轩差不多年纪,快五十岁的模样,有着太监特有的阴柔姿态, 因为长期低头躬身,肩头往前,自然而然形成了一种卑微的姿态。他面上笑意盈盈,白白净净的脸,瞧着生得喜庆,看着难有恶感。他从旁边小太监手里接过圣旨,站在范轩身后,大声宣读了嘉奖的圣旨,册封顾九思为户部侍郎,叶世安为正七品右司谏,沈明为从六品殿前司骑军指挥使。
    册封完后,三人又领旨谢恩,范轩将三人夸赞了一番,这才开始商议接下来的事。
    新朝初立,百废待兴,内要安抚战争留下来的后续事宜,外要准备应对还没有归顺的诸侯。三个人的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放在其他地方都是能炫耀的大官,但在这朝堂之上,却也不过只是刚入深海的小虾米,于是三人听着所有人叽叽歪歪争执着,一言不发。
    如今最关键的问题,一来是对内修生养息,要如何休养。征战这一年,良田多荒废,如何在最快速度里恢复量产,是重中之重。二来是扬州和刘行知的问题如何解决,是和解还是攻伐,所有人都没有个准数。刘行知没有什么好说的,以刘行知如今所作所为,这一仗不过早晚的问题,但扬州却不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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