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就去了旁边柜子,取了一个木匣子出来。
顾九思有些兴奋,想知道柳玉茹是拿着这木匣子做什么,柳玉茹把木匣子放到顾九思面前,抿唇笑道:“你猜猜是什么?”
顾九思想了想,内心带了点小激动。
他轻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道:“是不是香囊?”
绣鸳鸯戏水那种。
柳玉茹摇摇头:“比这个好,你再猜。”
比这个还好?
顾九思立刻严肃了神情,继续道:“是不是同心结?”
你亲手编的那种。
柳玉茹继续摇头:“比这个实在。”
“那……那是鞋垫?”
亲手绣的那种。
顾九思皱起眉头,他其实不是很想收这个,以前柳玉茹给他送过,他不觉得惊喜。
“再想想。”
这下他真想不出来了,他不知道一个女子捧一个木匣子给自己的郎君,到底能送出什么花样。
柳玉茹见他想不出来,也不再为难他,便打开了木匣子,开了木匣,顾九思便愣了,里面放着一个令牌,令牌下面压了一叠纸。
“这是……”
顾九思愣愣看着里面的东西,说不出话来。柳玉茹将头发撩到耳后,从里面拿出了令牌,平和道:“这个是玄玉令,你拿着这个令牌,以后我名下所有经营的商铺,见这个令牌都等于见到我。我私下开了学院,还培养了一批护卫,等过些年这些孩子长成了,你拿着这个令牌,他们都会听你的。”
顾九思听得呆呆的,然后又看见柳玉茹拿出了好几份契书,继续道:“这些都是我商铺的契书,花容、神仙香,以及后续的商队,所有我经手的产业,我都给了你分红。你二十岁了,应当有一些自己的产业的。”
说着,柳玉茹抬眼看着顾九思,顾九思呆呆看着面前的东西,看不出喜怒,柳玉茹一时有些忐忑,她犹豫了一会儿,慢慢道:“我不知你喜不喜欢,但我向来是个实在人,想送你东西,我也不知道送你什么,原本给你准备了银子,又觉得银子用了就没了,不比这些东西。原本大户人家,这些东西都该是家里给你的,你在官场上当官,有些东西得有,只是家里之前的情况,公公婆婆也给不了你,我心里就一直为你盘算着。”
“其实不用的……”顾九思声音有些沙哑,他垂下眼眸,看着面前的契书,勉强笑起来,“玉茹,你这样,让我觉得自个儿很没用。”
柳玉茹听到这话愣了愣,她沉默下去,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酸楚涌上来。
“他们也同我说,”她低声道,“一个姑娘家,给郎君谋划这么多,郎君未必喜欢,甚至觉得是我太过强势了。可我心里总想着该为郎君多做些什么。我也知道这些事儿不需要我做,您将虎子从幽州带来了东都,便是让他在东都城里给您布置眼线,您自个儿也有自个儿的护卫,可是……”
柳玉茹话没有说下去,她叹了口气,抬眼看向顾九思:“您别介意,我不是觉得你不行,我只是想要自己般配得上你,为你多做一些。”
听到这话,顾九思慢慢笑了,他伸过手去,将人轻柔地揽进怀里。柳玉茹靠着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
他肩膀长宽了许多,有了青年人的模样,柳玉茹靠着他,听着他道:“玉茹,你没有什么配不上我,别总这么想。”
“你如今太好了,”柳玉茹叹了口气,“九思,有时候我看着舅舅,就会想,你未来是什么样子,每次想着,都觉得不安。”
“老匹夫害我啊。”顾九思用手捂头,有些无奈道,“玉茹,其实很多时候吧,是我在想,你这姑娘怎么这么好,我该怎么回报。”
“你喜欢的东西不多,钱这件事上,你自己会赚,又不让我帮忙。凡事你都帮着我,我却帮不上你什么。你什么都替我想好了,放在我面前,每次你这样做,我都觉得,你怎么能这么好?每次我以为这已经是我能见到的最好,你就能给我看到更好的你。若说不安,当是我不安才对。”
“我给你不了你喜欢的,一直接受你的付出,这该如何是好?”
听着这些话,柳玉茹抬头看他。
顾九思唇边带笑,但笑容里满是无奈,似乎是拿她没了法子。
他长得太俊了。
柳玉茹瞧着他的模样,心里想着。
哪怕成了亲,哪怕是她的人了,可是每一次瞧着,都会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新滋味。
此刻他一只脚盘腿稳着身形,另一只脚屈膝搭着手,长发散披,身着单衫,外面拢了件月色长袍,他低着头,宝石一般的眼里全是她,他们挨得太近,风吹过来时,花香卷杂着他的发轻抚在她脸上,像是他无声的触摸。
柳玉茹忍不住红了脸,她重新将头埋在他胸口,伸手环住他,小声道:“我喜欢的,你已经给我了,不用多想的。”
“嗯?”
顾九思发出一声鼻音,柳玉茹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若蚊吟:“我喜欢你。”
这话让顾九思愣了愣,片刻后,他忍不住朗笑出声来,柳玉茹感受着他胸腔的震动,听见青年在夜里止不住的笑声,没敢抬头。
“柳玉茹啊柳玉茹,”顾九思出声道,“我这辈子,可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他怕是再找不到一个,这么实诚,又这么撩人的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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