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
王厚纯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勉强堆起笑容:“顾大人醉了,这正常酒宴,大家行乐而已,夫人看得开。”
“我看不开。”
柳玉茹果断开口,顾九思继续伪作抽噎着道:“我说不喝了不喝了,大家一定要我喝。喝了还要赌钱,我戒赌很久了,你也知道,今天真的是被逼着赌的,他们说不喝酒不赌钱就不是朋友,不给他们面子,我真的是被逼的……”
“对对对,”沈明反应过来了,赶紧道,“嫂子,都是被逼的。那些姑娘也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这里姑娘虽然多,但是我们都一眼没看过。”
柳玉茹听着这些话,抬起头来,看向王思远道:“妾身听闻,按大夏律,官员不得狎妓,不得赌博,这荥阳的官场,规矩比天家的律法还大?”
王思远听柳玉茹这样说,脸色顿时冷了下来,顾九思悄悄看王思远,拼命给他做着道歉的眼神道:“王大人对不住,我家这位娘子就是见不得我出来做这些,叨扰大家了,给大家赔罪,赔罪。”
顾九思说着,赶忙起身来,给所有人作揖道:“在下这就走了,改日再聚。”
顾九思说完,便拉着柳玉茹要走,柳玉茹也没说话,板着脸同顾九思走了出去,沈明抹了一把脸,低着头和大家伙儿赔罪,所有人脸色都不太好看,王厚纯见柳玉茹和顾九思走远了,直接同沈明道:“顾大人这样,也太失尊严了些,女人当好好管管才是。”
沈明勉强笑道:“要是管得了,早便管了,只能让各位大人多多担待了。”
沈明给所有人赔了罪,回了马车上,便看见柳玉茹和顾九思各自坐在一边,顾九思给柳玉茹用小扇扇着风,哄着道:“我们家玉茹真聪明,今日真是来得好来得巧,发了这么一通脾气,以后谁都不敢来请我吃饭了,真好。”
“离我远些,”柳玉茹捂着鼻子,淡道,“身上有酒味。”
顾九思立刻往后退了些,用扇子给自己扇着风,堆着讨好的笑容。沈明坐在他们对面,往外扬了扬下巴道:“不管洛子商了?”
“管他做什么?”顾九思转着扇子,“人家有自己的大事儿要做,留几个人盯着就行了。”
沈明点点头,叹了口气道:“今个儿好,一来就把荥阳当官的得罪了个遍。接下来不知道怎么办咯。”
“哪里是得罪个遍?”
顾九思摇着扇子:“就是让他们看看我这个人有多少弱点罢了。他们送钱,我接了全汇报给朝廷,那还好。送女人,我可真洗不清了。玉茹这么闹一出,他们估计也不敢给我送女人了,还看明白我是个耙耳朵,怕是从明天开始,就要想方设法讨好玉茹。”
“那这些钱我接吗?”柳玉茹小心翼翼询问,顾九思抬眼看她,“接,怎么不接?不但要接,还要记清楚谁给的,给了多少,整理下来,收多少,就要送多少道东都去,给御史台和皇帝那边清清楚楚知道。把网铺好了,再一起打鱼。”
“洛子商这边……”沈明还是有些不放心,顾九思用扇子敲着手心,“先看着。派人盯着他,别出什么纰漏。”
“黄河这边估计出不了什么纰漏。”柳玉茹摇摇头,“他投了这么多钱来修黄河,就是为了后期利于扬州水利通行。而且他在我商队投了钱,不会和自己的钱过不去。怕只怕他找九思麻烦。”
柳玉茹皱起眉头:“如今大家在外,还是要小心才是。”
顾九思应了一声,想了想,他同沈明道:“你找人去查查那个秦楠。”
沈明点点头:“明白。”
三个人商量着正事到了门口,沈明才笑起来,同柳玉茹道:“嫂子,你今个儿不生气啊?”
柳玉茹有些疑惑,抬眼看向沈明,沈明朝着顾九思努了努嘴:“九哥今天又喝又赌又……”
“你滚下去!”
还没说完,顾九思就抄了旁边的盒子砸了过去,沈明笑嘻嘻接了盒子,最后道:“又帮了好多小姑娘,快活得很呢。”
顾九思冲过去要动手,马车恰好也停了,沈明在顾九思抓住他前一刻跳下了马车,顾九思扑了个空,转过头来,看着柳玉茹,讪讪道:“玉茹,你别听他胡说。”
“我没听他胡说,”柳玉茹开口,顾九思心里顿时安定下来,笑着正要说下一句,就看柳玉茹摇着扇子道,“我瞧着呢。”
顾九思脸色僵了,柳玉茹面上依旧如常,笑意温和:“郎君官场应酬,我有什么不明白的?切勿太过多虑了。”
话是这么说,想也当是这么想,但不知道为什么,顾九思心里总觉,有那么几分毛毛的感觉在心中蔓延。
夜里顾九思想找柳玉茹说话,但他酒意上来又困,强撑着说了两句,柳玉茹不理会他,他也撑不住,便揽着人睡了。
等到了第二日,顾九思早早起来,柳玉茹才起身,就看他巴巴端了洗脸盆过来,一双大眼里全是讨好道:“玉茹醒了?我伺候你起床。”
柳玉茹面色不变,笑了笑道:“劳烦夫君。”
顾九思赶紧给她端水递帕子,他动作笨拙,帮着她洗漱之后,又来帮她穿衣。柳玉茹看着他苦恼的把带子扭过来系过去,腰带系得歪歪扭扭,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按住他的手道:“罢了,不必了,我不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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