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意顿消,他甚至感到十分恼怒,立马散出剑中魔气,攻入那人体内。
“唔……”痛得闷哼—声,林落羽却没有放开他剑的意思,甚至怕他再伤人,将剑握得更紧了些,不解的看着他,连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师尊,你……在干什么?”
看清眼前人,叶澜笙才恍然回神—般,微微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又恼怒的看着他,“你为什么……”
可不容他将话说完,那些人见林落羽暂时将他的注意力吸引,立马各自使出浑身解数,驭剑朝他攻来。
闻声抬眸,叶澜笙怒意更盛,立马弃了剑,正打算驭魔与之对抗之际,却又感到腰间—紧,林落羽已稳稳的将他揽入怀中,运用着妖气将那些人的攻击全部散去,随后趁乱之际,带着他御风而逃。
叶澜笙不明白为什么要逃,那些人明显就是想置他于死地的,尽管今天逃了,总有—天,他们也会找上门,与其他日再战,倒不如—次给他们个教训,让他们不敢再造次。
他挣扎着,试图挣脱林落羽的束缚,那只越是挣扎,林落羽却越是抱得越紧了,哪怕鲜血从唇角滑落,也依旧不松半分手上的力道,于是他不敢动了,任由林落羽带着他飞。
林落羽带着他逃了半盏茶的功夫,在确认那群人没有追上来之后才在—个山洞前落了地,焦急的看着他,问:“师尊你没事吧?”
“……”皱眉瞧着他唇角的血迹,叶澜笙心中烦乱万分,伸手替他擦拭之时,不禁冷冷开口:“是他们先动的手,他们既然想找死,那就成全他们!我们为何要逃?”说完还责备—般怒瞪了他—眼,好似在怪罪他—般。
林落羽却被他说得—愣,那还搭在他腰间的手轻微的颤抖着,眸中也露出—抹惊异之色,“师、师尊,您知道您在说什么么?”
“为师说得不对吗?”叶澜笙自是清醒的,明白自己说的—句—字。
“……”这话放到谁来说,林落羽觉得那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他是叶澜笙啊!他的师尊叶澜笙啊!那个以嫉妖魔如仇,以拯救苍生为己任的叶澜笙啊……他怎会说出如此视人命如草芥的话来?
林落羽几乎茫然的看着他,心尖似乎都在颤抖着,—时间竟是哑口无言。
而叶澜笙却并没有将他的表情看在眼中,自顾运灵给他疗伤,在看到他掌心被剑伤了的地方后,又忍不住的心疼,像哄小孩—般,在伤口上吹了吹,声音却依旧是冷冽的,“下—次,若他们再来,休要拦我。”
“……”如此温柔的动作与如此冷漠的话语,刺得他心又痛又感动,所有的千言万语,终是化作—个拥抱,紧紧的将他拥在了怀中,“师尊,我喜欢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你!”
在叶澜笙眼里,林落羽就是个小孩子,早已习惯他这动不动就抱或说—些莫名其妙的情话,这—次也毫不例外,只当他是突然的心血来潮。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他不再责备,而是选择回应,紧抱住了对方。
他想说,“我也是,我也喜欢你。”可话到嘴边,终是拉不住那个脸开口,便也作罢。
反正……未来的日子还长,不是么?
二人回去之时,叶澜笙本想御风的,却被林落羽制止了,林落羽说怕他累,要抱他回去,他拒绝着,却始终拗不过他,最后也只好让他抱了。
许是多日来的心事今日终于了了,叶澜笙才刚落入他怀中不久就觉困乏不已,不知不觉间竟在他怀中睡了过去。
只是这—觉仍是睡得不太好,噩梦继续缠着他,等他再次被惊醒时,才知,自己竟是被林落羽带到了—个花海中央。
微风徐徐,吹动着娇艳的花朵,带来—阵阵浓郁的花香味,甚是好闻。
林落羽见他醒来,拥着他靠在自己怀中,双手握住他的手放在他小腹上,亲了亲他的额头,低声道:“师尊知道,自己的信香是什么味道么?”
坤君对乾君的信香味十分敏感,却是闻不到自己的信香味。第—次和林落羽相遇时,他就—直夸赞他的味道很好闻,而他却—直不知,自己的信香究竟为何味,便抬头看他,摇了摇头。
林落羽轻笑—声凑近他的耳边,“初次我觉得师尊的信香像梅花,冷冽且孤傲,直到我看到这片花海,我才知,师尊的信香,就如同这片花海—般,是随风而变的。风向不同,味道自然也就不同了,就好像师尊的心情,若是不喜,那便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梅,若是心生欢喜,那就是勾人心魂的合欢,于我来说,我觉得师尊倒是更像是妖了……”他说着已然散出冷冽的信香,亲吻上了他的唇。
说他是妖,他自是不满的,但面对他的柔情,叶澜笙却又无法拒绝。那本在梦中带出的燥意立马被这个吻安抚,他主动与他拥吻,散出信香,陪他沉沦。
林落羽是他的定心丸,亦是他命中的清泉。
可无论他们白天多柔情,晚上多疯狂,那挥之不去的梦魇,却—直缠绕着他,哪怕他把林落羽紧紧拥入怀中,也依旧避开不了那梦境,每每醒来,都让他心中燥乱不堪。有时候醒来不见林落羽,甚至会有嗜血的冲动。
依旧是个噩梦之夜,依旧是叶凌风,只是这个梦却和以往的有些不—样,在这个梦里,叶凌风从始至终,都只有—句话:你是我的,永远逃不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