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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凡人 作者:鱼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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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凡人 作者:鱼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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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我的肩头被他箍得微微闷痛,却没有半分挣开的意思。从来没有人这样抱过我,从来都没有。妈妈的怀抱是温柔细密的,无论如何不会有痛感。他他的怀抱很轻,只像是陌生人初见面时礼节性的拥抱,虽然我也曾经以为那是满怀爱意的。但如果他的那种礼节性拥抱是满怀爱意的,那钟垒的这个算是什么呢?

    奇怪的,我竟有种被人痛惜,被人关怀,被人挂念的感觉在这样凶狠的拥抱中。

    我,怎么了?鼻子一时酸涩难当,好不难受。做为礼节,我回抱了他;也是相同的凶狠。

    如果当时有梦游人经过,一定会被眼前的情景吓醒返生。我完全相信两个大男人深夜在街头近乎热情的拥抱看来能有多么可怕。但我管不得那么多,人也好,鬼也好,爱怎样怎样。我真的不在乎。起码在眼下的一刻,我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沉沉的声音再次在颈后响起,这次我听得清楚分明:如果你什么都不要,把我打包送给你做生日礼物好不好?

    我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答他的话,只记得我俩在外面闹腾瞎晃了一夜,快天亮时才回家,然后睡了整整一天,有史以来的没出工。

    ☆、七 热巧克力

    作者有话要说:

    七 热巧克力

    那晚之后的几天,钟垒的话一直在我心头转悠。把他自己送给我做生日礼物?这是什么意思?是个无聊的玩笑,还是别的什么?也许是我想太多了。实在是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答的,要是说了些不该说的,岂不丢人?我既没勇气去问钟垒,也有些觉得自己杞人忧天、小题大做了,更有可能从头到尾只是自作多情。

    我这样一个毫无做为,没什么优点,没半点便宜可占的无名小卒、平头百姓,不企盼会有奇迹发生。我纵有万千豪情,也被那一纸文凭压得无力呼喊;何况我小时的满腔热情早已被磨灭殆尽。若还得剩下什么支持我混沌度日,也是因为妈妈对我从没消散的爱。

    我曾经做错了很多事,令妈妈蒙羞丢脸,没能让她过上好日子,以我为荣,都是因为我不争气。我后悔自己做的事,痛恨着自己。但我心里清楚,即使有机会给我重来,我也许还是会选同一个岔路口。

    认识他杜行真是我命中注定的。

    他比我高两届,学的是建筑,写得一手漂亮的硬笔。初进大学就听说了他,但因为高考成功而产生的无聊自满,令我对其人不屑一顾。同学说:他可是风云人物,你说不定会喜欢他的。

    那几乎不必论证,因为我第一次见到他,第一次和他说话,第一次看入他的眼睛,我就明白,同学说的没错。

    喜欢上他也没什么稀奇的,只因我的自卑自小带到大。一个没什么特长,毫不突出的人,在耀眼的光芒下有足够自卑的理由。我倾慕那些做事信心满满,为人落落大方的人就像杜行真。和他相比,我渺小如沙,得他亲睐,我受宠若惊。

    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就读错了,然后他笑着说:只怪我妈给取了这么个多音字的名儿。我杜某人区区一人就有三个名字,一会儿是杜形真,一会儿杜航真,其实呢是叫杜横真。

    小闻!

    杜行真

    小闻!!

    行真!行真?

    *

    与他对坐在咖啡厅里,面前一杯浓郁扑鼻的热巧克力汁,耳边是悠闲的沙发音乐,座下是柔软得能将人陷住的靠背椅仿佛是在梦中。他出现的一刻,我也以为是错觉,甚至当自己无意识的唤了他的名字,都觉得那是在自欺欺人。

    忐忑不安的被他带到这咖啡馆,一路上有句话徘徊在嘴边:

    这么久了,为什么出现?

    热巧克力散发的蒸气熏着脸孔,香甜得几乎能滴下蜜来。全市只有这家店才做这样的热巧克力;不是用一点点巧克力浓缩汁,更不是巧克力粉,而是真正溶了整块上等巧克力调成的巧克力溶液。

    我曾经爱极了的。

    和他一起来这儿,他喝拉铁,我喝热巧克力。

    喝上一口,满口满心的甜。

    再不喝,冷了就不好喝了。许是看到我捧着满满的杯子发呆,他笑着点醒。夏天喝这个,确实有点火了,要不点些其他的?

    不知怎地,我很想笑。这杯热巧克力不便宜吧?起码是我一天的饭钱。以前,我从没问过价钱,现在算不算懂得人间疾苦了?

    喝一口,满口的甜,却并没有记忆中蜜意沁入心肺的惬意感觉,是因为天气么?

    小闻,我一直不敢来找你,其实几个月前我就打听到你在和那人合伙做生意奇怪,我分明是在跟钟垒打工,为什么连他在内,大家都说是我和他合伙呢?我也不说别的,小闻,我只求你别再记恨我。那时候我没有站出来,确实是我不好,但我也是别无选择啊,你知道我爸妈的

    这热巧克力太浓了,还没喝到一半,已是满嘴的巧克力味儿,好腻!为什么那时候那样的沉迷?

    小闻,你还在怪我么?小闻,你看着我。

    我想我是摇了头;下意识的摇了头;低垂着眼摇了头。摇头未必是否定吧,某个非洲部落不就是点头不算摇头算的?

    真的吗?太好了!小闻,我就知道你不会记我的仇,我就知道!

    我不知道。

    杯中的热巧克力渐渐冷却,勺子一搅,亮棕色的浓汁在杯壁上结了层巧克力膜,果然是太浓了!嘴里都粘得张不开似的,说话也随之滞了:我不知道清了清嗓子,还是排不去喉中的涩感。

    小闻?

    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不知道是否恨他,是否惦记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敢看他。

    小闻他的声音忽然压得极低,听来阴沉得可怕。那个那个录像不是我弄到网上去的,你你不能怪我啊。

    怪他?呵呵,何须怨怪?何来怨怪?为什么要怪他?难道不是我自己一个人的错么?被退学的,被世人耻笑唾弃的,拿不到文凭,毕不了业,找不到工作,没有前途,让妈妈伤心的那个人,不是我么?!他为何以此为辱?何必多此一举欲盖弥彰的压低了声音?便即是耻辱,亦从头到尾是我一人承担。他杜行真,何必矫情作态多管闲事?

    他不是仍旧活得好好的?研究生荣誉毕业,继承了殷实家产,依旧做着他的好学生、乖儿子。更没有了我这种下流无耻之人相纠缠,他不是该活得更好么?

    当真好笑,莫名其妙的好笑。不怪你呵,许是笑得过了,胸中吸上来的气凉飕飕的,酸涩的生疼。抬起眼,见面以来首次看了他。虽然视线晃得厉害,却是看清了。从来没有怪过你真的。心里加上后两字,视线更是朦胧了。

    你可是真的不懂么?从头至尾,我都知道录像与你无关,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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