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叹了口气,又看向左亿,问祖清,“这小伙子是谁?长得真精神!”
左亿闻言一笑,“谢老先生。”
祖清勾起唇。
“哟!你看得见我啊!”
老鬼惊奇极了,立马飘到左亿面前,他是被撞死的,胳膊和腿都很怪异,脑门上还带着血,这么近的凑过来,若不是左亿心稳,早就吓得跌坐在地上了。
“看得见,”左亿点头,又从车上拿了一把冥币出来,烧给了对方,“初次见面,请笑纳。”
“哎哟,你们真是太客气了,”在冥币烧尽之时,老鬼伸出手一捞,手里便多了一把冥币,“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他是这一带的老鬼,认识的鬼不在少数,再加上老鬼年轻的时候当过兵,即便这么大的年纪了,可那血性还在呢,就算是刚成新魂那会儿,也敢和欺负自己的鬼打架。
在狠狠咬下对方一块魂力后,一战出名,做鬼这么多年,也算过得舒心。
“是有事找您帮忙,”祖清指了指公路下方,“当时发生车祸时,车子就往这边冲的,好在栏杆给拦住了,可这位先生也因为冲力的关系,冲了出去,尸体是卡在这边的树上,我想头部不会离开这一片林子。”
这公路下方有些高,但总体还说陡度还是比较平缓的,就是松树太多,再下面就是河水。
“是呢是呢,”老鬼回头看着身后的松树林点头,“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可我就是没找到他的脑袋,就怕掉在最下面被河水给冲走了!”
“如果真被河水冲走,那不是卡在石缝中,就会在镇子与县城那块栏水处找到,警察没找到,说明要么就在这附近的小角落里,要么就是在石缝中,又或许是……”
左亿看了眼自己的车,“被碾碎了。”
“不会不会,”老鬼连忙道,左亿和祖清纷纷看向他,“当时好多人在呢,后来又来了一拨人,说是没检测到这里的血肉里面有脑部组织什么存在,所以我想没有被碾碎。”
“那就好办些了。”
祖清就怕被碾碎了,这样即便是找到碾碎了脑袋肉,也不能让无头鬼恢复出完整的灵头。
那时候无头鬼想要见自己爱人的愿望也会受到阻碍。
祖清又拿出许多的冥币出来,尽数烧给老鬼,请老鬼将这些冥币给帮忙找头的众鬼们,老鬼应了后,便飘走了。
接着左亿又按照祖清所说的,将香烛拿出来,插在当时无头鬼尸首落地出,再烧上黄纸。
原本以为这么大的风雪是不好烧的,但不管是左亿烧给老鬼的,还是祖清烧给众鬼的冥币,都是很好烧的。
祖清在黄纸上写着:就在这别动,我要让你感应头现在的感受。
接着将那黄纸打进了无头鬼的身体里。
无头鬼抬手比了……k。
这一幕十分喜剧。
但也很惊悚。
试想,在一风雪交加的夜里,于一个寂静的公路边上,对着一众黑乎乎的山林,在车灯的一旁,飘着一个没有脑袋,脖子上全是血的鬼,怎么不惊悚?
祖清正用黄纸折小鸟,左亿撑着伞站在一旁看,“我做折千纸鹤,等我做给你。”
“做多少?”
祖清笑问。
“每天一只?”
左亿俯身在祖清耳边,温热的气息打在祖清的露出来的耳根处,略痒。
“好啊,”祖清侧头在左亿嘴角轻轻一吻,“可别食言。”
左亿一把扣住祖清的后脑勺,对准那艳色狠狠地吻了下去,天地间两人紧紧相拥,唇齿相依之时,仿佛只有彼此的存在。
而就在无头鬼身后,飘着五六十个鬼,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相拥吻的两人。
一只有半边脸的老头儿捂住那仅有的脸。
一没有左腿的老太太露出无齿的笑。
老鬼生怕被祖清发现,赶紧打发众鬼去找脑袋,临走时,他十分羡慕地看了眼无头鬼,也亏得你看不见。
无头鬼可不是看不见,他现在是有视线的,即便没有做人的时候那么清晰,看着面前不顾他感受拥吻的人,无头鬼的手交握在一起。
呼吸急促,面红耳赤的两人相视一笑。
“我刚才闻见了好多味道。”
左亿摸了摸祖清的下巴说。
祖清看了眼无头鬼身后的树林,“老鬼找来帮忙的。”
胡闹完了,心满意足的左亿成了祖清的小助手,祖清将那折好的黄纸鸟扔在空中,接着双手成决,左亿便见一道金光蹿进了黄纸鸟身上。
接着那本干煸的黄纸鸟,忽然砰地一声“长大”了,像是又生命力一般往无头鬼那边飞去。
无头鬼没有避开,定定的立在那,那黄纸鸟一下就钻进了无头鬼的身体里。
“感受它。”
祖清一挥手,无头鬼便飘到了上空,他脖子上的南瓜脑袋也落在了地上。
无头鬼看起来并不平静,他的双手不断挣扎着,似乎在惧怕什么。
“这是?”
“放大他死前的感受,”在与头分离开时,会有一丢丢失重感,这对头会掉落的位置很有帮忙。
几分钟后,无头鬼缓缓飘下来,那黄纸小鸟也从他身体里蹿了出来,祖清叫来老鬼,让他跟着黄纸小鸟。
老鬼立马照做。
大约半个小时后,老鬼跟在拖着脑袋回来的小鸟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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