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俯身坐下,抬手,指节勾起,在桌上敲了敲。
是示意让她坐下吗?
罢了,她还是站着舒服。
小的站着就行。
本王又没让你坐。那股架势,似乎要将纪云舒活吞了一样,指节再次往桌上轻轻一敲:本王的意思是,这杯茶凉了,重新为本王斟一杯。
哎哎哎,你手断了?自己不会倒?
本王的手受伤了,抬起来会疼,先生不会忘了吧。似乎看穿她的想法似的。
是,她还真的忘了。
谁让他将脖子上的绷带拆下来了?
见纪云舒愣住,景容面色不悦!
她对着卫奕的时候,怎么好像很热情的样子,对着本王,怎么冰冰冷冷的?
这样一想,他就更加不爽的。
本王口渴了,先生动作怎么这么不麻利。
纪云舒心里已经白了他无数眼,但还是乖乖地上前,提起茶壶,捏起一个空茶杯。
正准备注茶时。
茶杯口被景容的大手掌牢牢盖住。
罢了,本王又不想喝了。
那王爷
本王肩膀有些痛,先生对骨架如此了解,应该知道按肩膀的那个位置最舒服吧?
真是得寸进尺!
纪云舒将茶壶和茶杯放下,道:王爷,小的这双手,是用来伺候死人的,没伺候过活人,怕有所不周。
景容皱眉,背骨一凉!
纪云舒心里得意,小样,我还治不了你?
哪知
本王不在乎,动作麻利些,本王肩膀可酸得厉害了!
好,她忍!
她绕到景容身后,抬手,竟又不小心扯到了自己后背的痛处,咬了咬唇,忍了下来。
素白的十指伸出衣袖,刚刚放到景容的肩膀上。
正准备用力。
右手突然被景容反手拉住,掌心用力,将她拉扯到了身前,而景容也猛然起身,一只手紧握在纪云舒的素白五指上,另一只手,稳当的揽在了她纤细的腰肢上。
呃!
纪云舒几乎是在动作进行的同时,疼叫了一声!
后背原本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里衣上,似乎是染了血,湿湿的。
大概是没想到纪云舒的反应如此之大,景容稍稍楞住,片刻,将她松开。
纪云舒反手摸着自己的后背,唇角发白。
景容眸子聚光,眉心蹙得十分疾厉:你后背怎么了?
没事。
让本王看看。景容担忧无比。
不必了。纪云舒往后退去,伸手将额间冒出的冷汗拭去,低着眉:今日小的是来给王爷禀报那五具焦尸案的。
不用禀报了,琅泊都说了,本王已经知道,你让本王看看你的后背。面色凝重焦急,正要出手去拉她。
岂料,纪云舒又往后退了一步,险些退出凉亭之外!
既然五具焦尸案不用禀报了,那不如说说《临京案》。
提到《临京案》,景容虽稍稍又一顿。
但
不急,此时再说,还是先让本王看看你的背要紧。
这王爷,怎么如此冥顽不灵呢?
纪云舒抬起目光,撞上他焦急担忧的眼神,笃定道:王爷,小的真的没事,后背只是擦伤,无碍。
擦伤?他不信:若是擦伤,这般轻轻一碰,岂会让你疼得这么厉害?
都说是擦伤了,何况纪云舒停了一下,深呼了一口气:何况小的身子卑贱,怕会污了王爷的贵眼。
男女授受不清,王爷请自重!
就在景容准备说些什么时候的,琅泊突然跑了过来。
王爷,不好了。
人到跟前,琅泊脸色沉重。
景容问:什么事?
琅泊俯首:王爷,卫公子从树上摔了下来,然后
听到卫奕从树上摔了下来,纪云舒忘却了背后的疼痛,抓紧问:你怎么让他爬到树上去了?可摔到哪里没有?有没有事?
景容面色不好。
琅泊慌张摇头:卫公子没有摔到,只是从树上摔下来的时候,树下露出一具骸骨。
骸骨?
纪云舒敏锐神经在听到骸骨二字时,总是一绷。
快带我去看看。
琅泊朝自家看了一眼,还得请示。
景容瞥了纪云舒后背一眼,心底虽然担忧,但还是点了下头:过去看看。
琅泊在前,三人去了偏院。
远远的,纪云舒便见到卫奕手里抱着什么东西,缩着脖子,躲在一名侍卫身后,眼神恐惧的看着面前那颗参天大树。
大树底下,土被翻新出来,露出了一具骸骨。
几名侍卫围着,没让人靠近。
待纪云舒走近,卫奕赶紧碎步过来,还有一丝惊魂未定。
哥哥,那里有一个死人,刚刚我从树上掉下来,压在了上面。手指着那具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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