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堆白骨依旧摆放在原处,没有动过分毫。
她将白布掀开,布上沾的泥土飞溅出来,差点儿蹭到她嘴里。
衙门里的两个衙役也跟着进来了,其中一种叫魏武的衙门开口问:纪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吩咐。
她点点头:你先站在一边吧,会有用得着你的时候。
而一个叫王三的衙役却奇怪的问她:纪先生,这白骨你不是已经验了吗?怎么还要再看一遍?
有时候就像你会忘记东西一样,验尸的时候,你也会疏漏一些东西,所以,多看几次,兴许会有新的证据。
她倒是耐心极了!
魏武和王三互看了一眼。
纪先生说的话有时候真的很深奥。
对啊,纪先生还那么聪明,肯定能找到真凶的。
是啊是啊!
两人一言一语,说的不亦乐乎!
而这会,纪云舒已经戴上了白色的手套,眉头紧皱,露出不苟言笑的模样来。
低着头,开始在那堆阴阳尸的白骨上细细检查起来。
她总是相信,人的尸体会说谎,但是骨一定不会。
她更坚信,一定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是她没有察觉到的。
在白骨上一一检查一通,和那天验的差不多,没有出入。
她有些愁眉不展了!
魏武上前小心翼翼的试探道:纪先生,可查到些什么新的东西没。
纪云舒还没有说话,王三就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说:肯定能查到的,你问这个问题不是废话吗?
我问问怎么了?我也是着急啊。
你跟我急什么。
我没有急啊!
你有!
两人大眼瞪小眼,较起劲来。
胳膊贴在一块,若不是纪云舒在此,估计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问题,就得掐起来了!
搞得纪云舒脑仁都被吵疼了,叹了一声气,跟魏武说:你把舌头伸出来。
舌头?
好端端的伸舌头做什么?
魏武伸手挠了挠脑袋,不解:伸舌头做什么?
纪云舒直起身子,双手吊在胸前,冲他一笑:帮你免费看看病。
哎呀!
那感情好啊,不花钱看病,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魏武便将舌头伸了出来,冲着纪云舒。
王三就不开心了。
凭什么给魏武看病,不给自己看病啊。
迈步上前,扯着嘴皮子,扭扭捏捏的说:纪先生,你不能只给魏武看,不给我看啊。
哦,那好,你把舌头也伸出来。
好好好。
于是,两只哈巴狗一排站着,那画面,真是滑稽的很啊!
纪云舒手一挥:你两个站在门口去,背对着我,我不让你们将舌头收回去,就不准收。
什么意思?
魏武和王三面面相觑,无奈,舌头伸了出来,说不了话。
纪先生的命令又不敢不听,只好乖乖的站到门口去了。
身后的纪云舒忍不住笑了起来,嘴上念了一句:这方法奏效,耳根子也清净。
将目光重新移回那堆白骨上,她却突然被那件破烂的衣裳所吸引。
下一刻,便从一旁的工具箱里,挑出了一把尖锐的小刀,小心翼翼得将那件衣裳、从肋骨处缓缓剥离下来。
衣服腐化的程度有些严重,但好在是绢绸布料,还剩了些没腐化。
用小刀挑了一会后,她却惊奇的发现,这件衣裳有两层。
而更加奇怪的是
怎么两种布料不一样?外面是绢绸,里面却是粗布?
心里揣着疑惑,她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许多,直到将那件衣服完全从白骨上剥离下来。
她唤了一声:你两个,把舌头伸进去,过来。
魏武和王三这会哈喇子都掉一地了,听到命令声,赶紧把舌头伸了进去,又双双用衣袖擦起了嘴巴。
哈喇子挺多的!
两人躬着腰进来,魏武咽了咽唾沫,笑脸问:纪先生有什么吩咐?
你两个,去给我找一块铁皮和一瓶白酒过来,对了,还有一个火炉子。
先生是要烤东西吃吗?
馋嘴的哈喇子险些就要从魏武的嘴里流出来的,又是铁皮,又是白酒,又是火炉子,不是烤东西吃,是干嘛?
纪云舒沉沉的呼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不要生气。
快去,我马上就要。声音沉闷,发怒的前兆。
魏武和王三不敢再多问了,以防让自己再伸舌头,于是风风火火,迅速的找来了纪云舒要的东西。
按照纪云舒的安排,两人将铁皮架在了炉子上方五寸的位置,将白酒洒在了铁皮上。
滋滋作响!
那声音,酸爽!
纪云舒将那件衣服放在了铁皮上,用白酒将其全部浸泡。
魏武凑到王三面前,小声翼翼的问他:你说,纪先生这是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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