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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纪云舒已经抓到了自己的衣服,捂在胸口处,这才反手抱在头上,压着自己已经披散的墨发。
    慌忙之际,她回眸一看,翩然的发,微微拂起,拍动在她那张精致透红的脸蛋上,带着一股不食人间烟水般的灵气!
    而她的眼神,也正正的对上了景容那双痴呆的目光。
    景容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此刻摊开的手掌上,正接着从她发冠上脱落的那颗珠子!
    没有惊讶,而是惊叹!
    发髻及腰,那画面,景容幻想了许多次。
    是他亲手摘下她的冠扣,亦或是她梳妆精美,站在自己面前。
    偏偏,是现在这样!
    美,很美!
    不得不说,他心里万般激动,却无以言表。
    这那样的情绪,那样的惊叹和心悦感,景容很好的藏了起来,以免自己的心思、被眼前这个缜密的女人全部窥探究竟!
    纪云舒一阵寒颤过后,迅速将衣服披上,侧过目光,淡淡开口:小的失礼,王爷恕罪。
    何来罪?
    欺瞒之罪。
    有何欺瞒?
    身份。
    所以呢?他总是喋喋不休的问下去。
    弄得纪云舒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可是,景容又突然说了一句,无碍,这罪,本王不计。
    他语气温柔,勾唇微笑。
    纪云舒不再说话,低着头,墨发拂在脸庞,只看见那挺立细腻的鼻梁。
    景容小小上前两步,将手中的冠珠递给她。
    纪云舒伸手欲拿过来,他却掌心紧捏,道:这冠珠,尚且放在本王这里。
    一颗普通的冠珠,王爷何必抢夺?
    普通吗?本王却觉得,甚是珍贵。
    她身子一僵:
    景容细细把玩起手中的冠珠,蹲坐到地上,将冠珠凑到火苗旁照了照,嘴角微扬:纪先应该叫纪姑娘,本王很是好奇,你为何乔装打扮,出入在死人堆里?寻常人家的女子,不应该深闺简出,大门不迈二门不出吗?在家中刺绣养花,过了年岁,便寻个好人家嫁了。
    对女子的事物真是了解够深!
    纪云舒只答:缺钱!
    缺钱?景容诧异,抬头看她:堂堂名门纪家,还会缺钱?
    果不其然,自己的底细已经被他摸得很透彻!
    看来,王爷当日送白云长,又烧了我爹的鞭子,是有意而为。
    他指尖转动着那颗冠珠,笑了笑:举手之劳。
    这举手之劳,伸得也太长了。
    景容又道:纪姑娘已经穿戴好了,不妨坐下,本王实在不喜仰视他人。
    再次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纪云舒避开两步,才坐了下来。
    你很怕本王啊?他那鹰眉甩去。
    不是。
    那你为什么坐这样远?景容不悦,手拍了拍身旁:坐过来一点,本王又不是没有穿衣服,你怕什么?再说,你坐这么远,漫漫长夜,如何取暖?
    这
    这话听上去,怎么总觉得怪怪的呢?
    纪云舒也只好顺意,但只是微微挪了一下,离火堆进了些。
    既然王爷早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为何不拆穿我?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哎哎哎,你是在耍我吗?
    这问题,却换来景容坏坏一笑,那张俊朗的面容,也分明揉着一团耐人寻味的感觉。
    只道:你既然有心隐瞒,本王何必拆穿你?
    这理由,让纪云舒无力反驳。
    景容皱眉,侧目看她,将问题又绕了回去:本王十分好奇,你不是纪家的三小姐吗?怎么会缺钱?又怎么会挨那老家伙的鞭子呢?
    老家伙?
    纪云舒暗地里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沉了口气,她只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王爷身为皇室中人,自然也有苦涩难言,何况寻常百姓家,一滴油、一粒米,亦或是小到一根针,都会是矛盾的起因,挨骂,挨打,不都是平时之事吗?
    这话一出,景容却若有所思:你待在这小小的锦江城,真的屈才。
    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你可知道,京城之大,容得下猛虎双龙,装的进雄军十万,内有金殿,外有城墙,大到皇上龙威,小到城门小尹,设规法严明,行制度之事,繁华闹街,十里红妆,如此境地,才应该是纪姑娘你待的地方。
    言辞认真!
    她从来不知道,景容口才这般好。
    不过
    龙凤之地,自有龙凤待,小小金丝雀,小城小县,方是安生之处。
    为何?
    京城虽大,却危机四伏,制度严明,可法理不外无人情,繁华闹街,却不及锦江小道小路的清闲。
    听完纪云舒的话,景容不免道了一句:伶牙俐齿!
    但不得不承认,纪云舒所说,句句属实啊!
    景容再次挑起那支小竹棒,在火苗上再次扒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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