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字,自他口中缓缓溢出,带着十足坚定的判断力。
纪云舒腻了,不愿听了!
京城虽大,却不适合她这只小小的金丝雀啊!
她步子一停,附在身前的双手一紧。
侧着清冽的眸,看他:王爷心系《临京案》,小的明白,也理解案件的复杂重要,王爷离京半年,只为奔波此案,恐怕整个京城中,已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这桩案件了,可小的宁愿附在池中,与荷花为伴,雪为吟,雾为调,京城诡谲,龙虎之斗,甚至夺人性命,金雀牢笼,非死即伤,王爷顾虑案件,是否也该顾虑小的一番,何况,天下能人居士无处不在。
不带半点梗塞拖拉,一字一句,说的那是清清楚楚。
景容原本平展的眉目因这一席话,微有紧怔!
他看着纪云舒那双认真的墨眸,心底竟厌恶起自己来。
究竟何时,他竟逼起人来了!
云舒。他轻声一唤:你欲做金丝雀,可本王不愿做牢笼,将你禁锢其中,困得你双翼折断,好,本王不再逼你。
字字真诚!
纪云舒心中一嗔,却也落了踏实,红唇抿启。
谢王爷。
景容不语!
此刻,卫奕兴奋的跑了过来,拉着纪云舒的手臂。
指着不远处:舒儿,你看。
看?看什么?
纪云舒抬眸,与景容动作一致,朝着卫奕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不远处的大道上,挂满了红灯笼,家家户户、商店栈外,都在忙着往隅角上挂灯笼。
红纸张开门前,架台子,摆物品。
整条锦江大道上,人来人往,都在为今晚的采灯节做准备。
小贩忙碌为生计!
商家忙碌为生意!
而妇孺小孩,富家普家,只为热闹。
舒儿,今天是采灯节,我们晚上出来好不好?一起来看灯好不好?卫奕一脸期盼的看着她。
采灯节,正月尾,每年一次。
不等纪云舒回答,景容原本肃沉的冷眸,勾起一道蓄意的味道。
一笑:冬月里能遇到一场采灯节,此灯美景,实在不容错过。转而跟纪云舒说:今晚本王在霜居阁设宴,邀约先生一同,就当是慰劳先生近日查案的辛劳,又可以欣赏美景,一举两得。
都不等纪云舒回应,卫奕倒是急了。
那我呢?哥哥,你为什么不邀请我呢?有点儿小委屈。
你来做什么?
景容本想推辞他,想想,咱不能这么小气,到时候,多给他塞些吃的,应该不会影响自己与云舒。
索性
好,你也一起来。
哥哥真好!卫奕非常高兴,又拉着纪云舒:舒儿,我们也做灯笼好不好?晚上我们一起去挂,好不好?
纪云舒被吵的脑袋瓜子不舒服,只好点了头。
应下:好。
这会,雪越下越大,四人加快脚步,到了卫府门口。
景容从琅泊手中接过那套笔墨,硬是塞到纪云舒手中。
本王送给你,就是你的,你是丢了也好,再次卖掉也罢,随你。
今晚霜居阁,不见不散。
景容带着琅泊,已经转身,潇洒离开,那道伟岸的身影,渐渐隐消在弥漫的大雪中!
而纪云舒抱着手中的笔墨,还有些楞。
后一刻,卫奕就把她手里的笔墨抱了过去,说:这个重,舒儿,我帮你抱着。
然后跑进卫府,将东西一路送到了纪云舒的院子里,好生放下!
嗯,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鸾儿瞧见两人回来,还抱回一个大大的笔墨盒,上前凑去。
十分惊奇:小姐,这不是墨宝斋的那套名贵的笔墨吗?
嗯。她点头。
骤然,鸾儿鼻子一尖,又闻到什么味道,皱眉:小姐,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
当然闻到了!是自己身上的尸臭味啊!
偏偏卫奕嗓子一提:是刚才那个哥哥的,他身上可臭了,把我跟舒儿身上也弄臭了。
好的,景容,这个大黑锅,你就勉为其难的帮忙背一下吧。
纪云舒则抿着唇,冲着卫奕温柔一笑,拧了拧鼻。
道:卫奕,你自己出去玩吧,找人斗蛐蛐也好,是去做灯笼也好。
舒儿不跟我一块做灯笼吗?
她双手往左右摊平:你看,我现在这样怎么去采灯节?
转了转眼睛,卫奕明白了:哦,舒儿你要洗澡。
纪云舒笑而不语。
卫奕又挠头:可是舒儿洗澡,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呢?阿米洗澡的时候,还是我帮它洗的。
哎哎哎!那是狗,我是人。
纪云舒气不过,勾着指头,往他额头上重重一敲。
臭小子,你都在胡说些什么啊!
他没说错啊,哪里错了?
歪了歪脑袋,卫奕问:我没有胡说啊,阿米洗澡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啊,为什么舒儿你洗澡,我不能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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