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泊心里可纳闷了,自家王爷不仅不吃醋,还平静的有些不像话。
不寻常,太不寻常了!
可他哪里知道,景容的心,早已如冬月的枯枝般撕裂疼痛。
纪云舒心里有个纪裴,那个人,仿佛在她心里扎了根,是他拼尽全力,都无法将其比下去的。
尽管,纪裴可能真的死了。
而他,却连一个死人都比不上!
想到此处,景容轻勾薄唇,泛着苦涩的笑。
这会,纪云舒已将卫奕轻轻推开,用衣袖为他拭去了脸上的泪。
他们说,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如此下去怎么行?有些心疼。
可是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你若是饿坏了身体,明天你爹娘出殡,你怎还有力气去送他们?
提到这里,卫奕紧抿着干巴巴的嘴,不作反驳。
卫府的下人们也立刻去厨房将饭菜端了来,卫奕含着泪,使劲咽了几口,腮帮子被塞得满满的。
打了一个哭嗝,身子一抖,连带着手中的筷子也抖到了桌上。
哐哐
几声!
纪云舒将筷子挑起来,正准备塞回他的手中,手一顿,深眉一锁。
恩?
正当卫奕准备将筷子夹过去时,纪云舒已将两支筷子拿到自己面前、细细端看起来。
舒儿,你把筷子拿走了,我怎么吃饭啊?含着一嘴的饭。
纪云舒神色紧绷,指尖挪动着两只筷子,心里似乎有了一个大概。
舒儿
卫奕将嘴里的饭使劲咽了下去,唤了她一声!
回过神来,纪云舒微微一笑,将筷子塞给他,起身。
说:你好好吃饭,我出去一会儿。
你要去哪儿?舒儿,你不要丢下我。
卫奕拉扯着她的衣裳,不让她走。
纪云舒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眼神带着肯定:卫奕,我说了,我不会离开你的,你乖乖的吃饭,等你吃完了,我就回来,好吗?
哦!
点头,闷声应下!
一出去,纪云舒便撞上了景容。
见她面色焦急,担心问道:怎么了?
我想我知道那个木屑是什么东西了。
什么?
筷子!
结论一下,纪云舒便朝着卫府的厨房去了。
景容未来得及思考,留下琅泊,也快步跟了上去。
两人到了厨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醋味!
里面的下人和丫头们也正忙活着,见他们一来,手中的活也统统放下了。
纪云舒冲着一个小丫头问:设宴那晚,你们老爷和夫人用的食具可还在?
小丫头先是木讷了一下,这才连连点头:在的。
拿来给我。
是。
小丫头忙不迭地将那套食具拿了来。
除了被景容抢去的酒壶和两个杯子,现下,剩下在那托盘中的,有两个精致的水纹瓷碗、两把汗瓷白玉勺、和放在象牙支架上的两双宝木筷。
食具刚放下,纪云舒便拿起其中一支筷子细细查看。
摇头:不是!
拿起另外一支,摇头:不是!
再拿起一支,猛地一惊:是的,就是这支筷子。
大伙看着纪云舒,瞧着她似乎在唱独角戏似的,纷纷不明。
景容也不慌不忙,似乎知道她的意思了,朝着一个家丁吩咐一声:取些麟粉过来。
这厮竟变得聪明了!
不过,纪云舒可没时间夸赞他。
待那家丁将麟粉取了来,她便拾了一些,洒在了筷子上,一眨眼的功夫,一整根筷子都变黑了!
有毒。语气微轻,不免有些惊讶。
再如法炮制,将其余三根筷子都撒上了麟粉,其中一根,也变黑了。
离得最近的小丫头,满眼困惑:纪姑娘,这是怎么回事?这筷子上,怎么会有毒呢?
她也想知道!
心里琢磨半响,看向景容,开口道:从头到尾,我们的方向就错了,根本不是酒中有毒,而是这双筷子有毒,筷子入了口,再加上饮酒入喉,这才中了毒,而茶杯中留下的小木屑,就是从这双木筷上沾到嘴里的,然后喝茶时,才留在了茶杯中。
这一说,大家似乎明白了。
可是景容似又疑惑:既然只有一双筷子有毒,怎么两个人都中毒了?
我想,应该是卫伯父和卫伯母、各自持有一支有毒的筷子。
合情合理!
景容正色,朝厨房里的人问:设宴当晚,安排食具的,是谁?
语气似是捏着一团火苗,却让人冷不丁的一寒。
远处的两个小丫头冒出了头,双双走了过来,惊慌极了。
是是奴婢二人。
筷子上,为何会有毒?你们作何解释?景容质问。
两个丫头吓得连连摇头:王爷,我们没有下毒啊,这些主人筷,平日里都是在使用的,都没有问题啊,奴婢二人绝对没有害老爷和夫人之心啊,求王爷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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