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正在刺绣的师傅一样!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手上的动作才结束。
破开的独自,缝合在了一起,只看出一条狭小的痕迹。并没有损坏遗体。
她扭了扭泛酸的脖子,朝那几个小厮吩咐道。
赶紧将你们夫人的遗体抬进棺材里吧,免得遗体受潮,腐烂得会更快。
是。
她往后挪了几步,刻意腾出地来。
几个小厮赶紧过来搭手,先是瞥见了纪云舒脸上那道疤,楞了一下。
可惜啊可惜啊!
本是一张精致的美人脸,却被那道疤痕给毁了!
几人回神过来,赶紧将那具尸体抬进了棺材里。
伴随着动作的起伏,那股难闻的血腥味和烂肉的味道冲入鼻尖,着实让人反胃难受。
忍着那股味道,终是将尸体安置好,盖上了棺材盖!
纪云舒这才将地上被自己扯掉的面纱捡起,默默的出了破庙。
站在外头的屋檐底下,她将手伸进了雨中,那粘稠的血液,从纤细修长的手上被缓缓冲洗干净,她也不忘将沾了血的面纱清洗干净。
小小的一块蓝丝帕子,揉在手里,十分舒服。
看着雨水像花洒似的,在手上炸开,她嘴角竟牵起一抹微笑来。
像个在玩水的孩童!
却不知何时,景容已经走到她身旁,那双深情而失落发愁的眼神,正放在她有疤的侧脸上。
哪里丑?
分明一点也不丑啊!
尽管那道细长的疤在她脸颊上刻着,可那股气质,却是如何也掩盖不住了。
特别是此刻那微微牵起的唇,散发出来的淡笑,简直将人迷得神魂颠倒!
好玩吗?
景容冒出一句话来。
纪云舒手一顿,侧眸看了他一眼,淡道:好玩。
不冷?
不冷!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还会干那活,以前
话没说完,纪云舒当机立断的打断了他。
以前没有,第一次接生,不,第一次给人剖腹产!
剖腹产?景容皱眉。
她歪了歪脑袋,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解释道:就是有些孕妇如果生不出来的话,就从肚子上割一个口,将孩子取出来,然后再将肚子缝上,等过些日子肉长紧了,再把线拆了。
回答得很露骨!
也难得解释的耐心十足。
景容额头冒着黑线,在此之前,他从来都不知道,孩子还可以从肚子上取出来的。
也不怪纪云舒的解释让他云里雾里,毕竟,在此之前,还真没有人这么干过。
难过古代孕妇大部分死于难产,这都是没有剖腹产惹的祸啊!
原来是这样!
景容,咱能别不懂装懂不!
算了,不拆穿你。
纪云舒双手从雨中收回,正要放下,左手就被景容握进手中,恰好时宜的抬在半空!
伴随着屋檐落下的雨水,两人四目交织。
他高出她一个头,她不得不仰着头看他。
心猛地一紧!
她觉得自己疯了!
五指尖尖在景容的大手掌中紧握,余温传来,伴随着她身体里的血液,竟将她全身上下都暖了一个遍。
一个激灵,手欲抽回。
偏偏景容不放!
放手!
带着命令的口吻,而不是请求。
我只想要你一句真心话,你心里,真的一点儿也没我?
回答我。
景容手腕一用力,将她往自己面前拉来。
纪云舒脸色微沉,舌头打结,说不上话来。
自打自己说出那句您是王爷,我的庶人后,这位爷,从锦江到这里,一路都闷声不吭。
就算是停下来休息的时候,也是站得远远的,眼睛都不往她这里看一眼。
一路上,她也与他说过几句话,可他都默默不答,像个受气包似的!
今晚这股闷气怕是藏不住了,这下都一咕噜的倒了出来!
而纪云舒也不在乎再说一遍,眼神笃定的看着他。
说:我心里
话还没说完!
两位?克察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瞬之间,景容松了手,纪云舒抽回了手。
方才的小插曲,似乎一消而散。
克察抱着手里的孩子,此刻,还眼泛泪光,十分感激的看着纪云舒。
走近道:姑娘,若不是你,我孩儿恐怕也保不住的,你是我的恩人,也是我孩儿的恩人啊。
克老爷,你别这样说,所谓一行一善,也是一个功德,再说,应该是令夫人在天有灵,保佑这个孩子平安无事。
不管怎么说,你就是我克某的恩人。
若不是抱着手中的孩子,克察真要跪下给她磕个头才罢休。
看着那个小人儿,纪云舒微微一笑,没忍住,道:可否,让我抱抱他?
当然可以。
说着,克察就已经将手中的婴孩小心的朝她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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