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又提起我爹?
五年前大临和曲姜在苍水一战,苏伯父以身殉国后,你双腿也残了,上天真是作弄人,像你这样的智者,就应该上阵杀敌,铠甲加身才对,偏偏只能做个帘后人,现在还替我爹干起了寻人的事。
对了,你这腿,是谁废的?问了你许多次,就是不说。
苏子洛神色并未异样,只是冷冷的道了一句: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李时言本就是个话痨,一时收不住,凑到苏子洛面前,喋喋不休的开始说了起来。
子洛,你倒是说说看,此次你们来京,到底是为了何事?
你想知道?
当然!
求亲,为大王求亲。
李时言眯了眯眼,哼了一声:骗小孩子呢?大王钟爱王后一人,怎么会让你带着三万精兵前来,就为了求亲?你快告诉我,其中,是不是还有别的目的啊?
苏子洛面色平静,双手轮动着轮椅到了窗前,看着一轮圆月!
半响,才道:五年前一战,我曲姜贤士将领,皆是死的死,伤的伤,兵败城倒,退折三千,大临皇帝心胸狭隘,不算德君,行事作风不留余地,杀则杀,斩则斩,不算智君,用人多疑,不算明君。
背后的李时言听得糊里糊涂,追问:这与你们来京有何关联?
苏子洛缓缓挪动轮椅,背向窗,面对李时言,眼眸窜出一抹凌厉的寒意。
道:这样的君王,如何治理天下?
啊?李时言楞住了。
苏子洛眉心一皱:罢了,往后,你自会明白的。
李时言耸了耸肩,听不明白,也就算了。
转而间,又想起什么事来,说:那你猜,我来京城是为了什么?
游山玩水?
不是,是为了一个姑娘,那姑娘,简直跟你一个性子,而且也十分聪明,是个仵作,破案了得。
苏子洛只是听着,并不打岔。
你将你那挂穗拿出来。
苏子洛冷瞧着他:你要我的挂穗做什么?
原来那姑娘,也有一个与你一模一样的挂穗!可是你的丢了?
苏子洛不咸不淡,瞥了他一眼:我没时间与你磨话,你在这里乖乖待着,切莫指望着偷偷逃走。
我
不等李时言说完,苏子洛已经离开!
随侍推着他离开了这家客栈,天色渐黑,街上也没多少人。
冷风嗖嗖,让人一阵寒栗。
苏子洛那张干净无暇的脸,缓缓拧眉,带着一丝忧伤。
衣袖中!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正紧握着那枚挂穗。
第195章 温柔乡,英雄冢
回到驿站!
苏子洛进去,尉迟林正在等他。
将军!唤了一声.
苏子洛点头:进宫如何?
已经照将军的吩咐所说,边城的梁文已经被革职了,大临皇帝也答应,择选佳人,与我国和亲。
苏子洛点头!
尉迟林抬眉,满脸惑色:将军,那大临皇帝多疑,恐怕我今日所说的话,并不能得到他的全然信任。
就是要他不信!
这?为何?
苏子洛双手附在轮上,往前移动了半米,嘴角勾着神秘的笑意。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扣在把手上,发出一声声脆响!
一边说:大王有令,定要想方设法,拿回五年前割给大临的两座城池,我方三万兵马,在边疆迂回数月,不就是为了此刻进京吗?虽说求亲只是一个借口,但下一步,便要想方设法,完成大王的使托。
是!尉迟林声音深厚,又问了一句:两座城池,不攻就得,那大临皇帝,不像康概之人。
是啊!
天下豺狼多是皇帝种!
苏子洛也不着急,朝外头看了一眼:天色也不早了,都下去休息吧,此事,再议。
是。
尉迟林拱手,出了去。
屋内
那盏雕花木窗,正好朝月光敞开着。
入春的月,格外的圆,孤零的挂在墨色的天空上,美极了!
苏子洛挪动轮椅到窗前,抬起的双眸中,泛着一旁烛火的橙色光晕,将那一涟的忧伤,全数融了出来。
缓时,他将手中的挂穗从衣袖中拿出,指尖轻轻摩擦在挂穗上的那颗珠子上,润而轻滑!
子洛,如今出战在即,这个挂穗,是你娘留下的,如今交到你手上,你定要记住,若为父出了事,死在了战场了,你一定要想设法,活下去!
爹!
他口中唤了一声。
脑海中,闪现出了五年前在苍水大战的画面。
战火硝烟,号角弥天一一
厮杀的声音、兵器擦杀的响声,娟娟入耳!
整片苍山之地,铠甲将士死亡数数,百里长流,鲜血侵蚀。
苏子洛正被数名临军围困,铠甲沾满鲜血,数米之外,一把利剑,朝着苏大将军狠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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